柳惜娘听了此言,傻愣在当场。
她也是被人害了——顾云亭怎么不想着给她找出清白,反而把罪都丢到她身上来了?
不,这可不行。
若是她背了这个罪责,那她怕是要死了。
柳惜娘赶忙喊道:“夫人还我清白,不是我暗害顾大人,是有人害我们!不知是谁,将我们俩放到了一起,是有人暗害我们啊!”
说话间,柳惜娘泪水都盈了满面。
顾云亭瞧见她这模样却只觉得厌恶,厉声呵斥道:“住口!非是你害的,还有什么旁人?”
说话间,顾云亭又一次看向盛枝意,一双眼眸里满是被冤枉的委屈和愤懑。
彼时园内北风凌然,站在人群中的男子狼狈的裹着衣裳,一双眼看过来时,叫周遭的夫人们都微微心软。
山似玉,玉似君,相看一眼温。
那样眉目端正,气质温润的男子带着些哀求看着她们,让她们下意识的想要相信他。
顾大人素来名声极好,又是那样端正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定是那柳惜娘陷害的!
所以,任凭柳惜娘如何反驳,在场的人都没人相信。
顾乘风甚至还走上前来,神色狰狞的命令他的两个小厮一起将柳惜娘拖走。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陷害他的父亲!就算是他的姑姑也不行!
柳惜娘一瞧见顾乘风的脸就知道,她要完了。
若是她落到了顾乘风的手上,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被赶出门去是小,她甚至有可能被悄无声息的弄死,变成乱葬岗一具没有名字的尸骨!
她忍不住跪在地上求顾云亭:“顾大人!顾大人!你说句话啊!”
她没名没分的跟了顾云亭这么多年,给顾云亭生了一个女儿,为何顾云亭能这般心狠啊!
顾云亭冷眼呵斥她,毫不留情的喊道:“乘风,快将这个污蔑为父的女人带走!”
柳惜娘瞧见顾云亭的脸,只觉得一阵悲愤涌上心头,心绪大起大落之间,竟是伏在地上哭笑出声。
她究竟寻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为了自己的一点虚名,就要她的命!
盛枝意站在人群中,眉目冷淡的瞧着这一幕。
让他们俩死掉都太简单,太无趣了,只有像现在这样,让他们处在互相怀疑的境地里,在同一个笼子里撕咬,让他们用自己的匕首豁开彼此的皮肉,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什么斯文,什么风骨全都踩在脚底下,丑态毕现而出。
这才足够偿还她上辈子的恨意。
这世上的人啊,脱去皮囊,不过一百零六骨,但穿上衣裳,却有一万八千像,在厢房里脱掉衣服、在床榻间肆意的顾云亭,与穿上衣服,站在人前的顾云亭,怎么能是一个人呢?
偏柳惜娘看不清啊。
在顾乘风手下的小厮即将将柳惜娘拖走的时候,柳惜娘突然爆发出一声喊,她大声喊道:“顾云亭,既然你如此待我,便休要怪我了!”
她那一双水润的杏眼里浮起了几丝恨意,猩红的血丝在其中蔓延,那张柔顺温软的脸也浸满了狰狞,她大声喊道:“盛枝意,你要问我便告诉你!我与顾云亭早就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他早便与我说过,对你厌弃至极!若非是你家大势大,他才不会与你在一起!”
“他早便跟我睡过千百次了!”
柳惜娘甚至想将自己换了盛枝意的亲生女儿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在她看到顾婉玉一脸惊慌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模样时,她还是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她的女儿,她的命啊!
这一点仅剩的爱意使她闭了嘴,没有将顾云亭做的所有丑事全都讲出来,但她讲的话也足够让所有人震惊了。
顾云亭一听见这话,立刻反驳道:“她胡说!乘风,快将人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