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气氛闹哄哄,小道消息和扬起的灰尘一起,在人群一呼一吸间迅速传播开来。
谢祁玉是云州谢家长子,好音律善古琴,本也该是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不谙世事的潇洒公子哥。
天有不测风云,多年前云州碧水药谷一战,谢父谢母为保护药谷中医修安全撤退,与来犯妖物殊死搏斗,最终因人数悬殊,灵力透支悉数殒命碧水。
一向与谢家交好的白家收留了孤儿谢祁玉。
谢祁玉安安分分做好一个养子。
可时间一久,人们忘记为碧水药谷战死的谢家父母,只记得寄人篱下的谢祁玉。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唇上两瓣肉上下一碰,世间只剩下克死父母,吃软饭,靠着白家势力进剑宗的小白脸。
擂台之上。
离她数十步之远的位置站着谢祁玉,一袭青色劲装,执剑而立,剑影照寒霜,将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衬得尤为冷峻。
目光在这熟悉的脸上逡巡,白虞在他的眸子里看到许多东西,挣扎、懊悔、无奈、犹豫不决。。。。。。
最后薄唇紧抿,将所有话语和解释吞咽进肚,俊美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苦。
“师妹你知道我也不想这样,是兰掌门亲自抽的签。我求他重新抽签,可是规矩就是规矩。阿虞,对不起,我认输。。。。。。”
“。。。。。。谢师兄?”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对面的男人话锋陡然一转,神情冷漠淡然,“人终归是要成长的,你能靠白家一时庇护拜剑尊为师,可你不能靠自己的实力守住这个位置。论修为,你金丹坠境内里虚空,论剑法,你练剑不勤众所周知。就算今日第一不是我,而是其他弟子,你猜他们会选谁?阿虞认输吧,我不想伤你。”
白虞沉默无言,对方句句属实,她找不出半字半句可以反驳的地方。
内门弟子虽是精益求精,但各峰加起来也不在少数,上百个名字一起置于黑匣中,怎么就能恰恰好抽到自己。
见白虞迟迟不回应,谢祁玉一时心急,步步紧逼:“阿虞你不是蠢钝的人,还在犹豫什么?于你而言去了杂役峰想再回来不过是白家动动手指的事情。现在认输尚可以保全你的面子,若是真打起来。。。。。。”
这一切,实在是巧合过头了。
“那你认输呢?”白虞打断他,语气平淡地像是在问今晚吃些什么,“等你到了杂役峰我会让爹爹去求情,怎么样,这样一来你我都可以留在主峰。”
远处,正逗弄玄鸟的指尖一顿,江浔双眸眯起顶着烈日强光,高台之上少女身影纤细柔弱,在一众体型强健的剑宗弟子前格格不入。
此言一出,在座无不瞠目结舌。
白家小女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视规矩如无物,真当剑宗是她白家开的吗?让谁留就留,让谁走就走!
一贯会隐藏自己情绪的谢祁玉嘴角抽动,眼底情绪瞬失控。
白家收养他,不过是借他丧考妣的孤儿身份为自己博个大善人的名声。
有人造谣他的父母勾结妖族死有余辜,白家放任不管。
他弃琴修剑,无数个日夜挥洒汗水历经千辛万苦才有资格成为剑宗外门弟子,只为有朝一日能替双亲洗冤正名。
而白虞,整日散漫无所事事的矜贵大小姐,空有皮囊的大草包,连剑也握不稳竟能跳过考核直接成为剑尊的座下弟子。
轻轻松松就得到了他渴望的一切。
何其讽刺!何其不公!
他一定要让白家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
“去死吧!”
说罢,挥剑直直刺向白虞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