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津顺着他的目光往下望,只看见了一片孤零零躺着的,焦黄的落叶。
“不是老板,你咋真在这儿啊。”沈问津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干啥呢杵这儿?”
齐客一声不吭地抬起头,抿着唇,唇角微微向下撇去。
沈问津很熟悉这个表情。不论是高中那次莫名其妙的“双皮奶事件”,还是曾经在餐厅吃到一半扭头就走,他的眉眼都这么耷拉着的。
甚至连唇角的弧度都别无二致。
不是生气,而是别扭。
在和他自己较劲。
大概是怕在镜头前拉脸,会给观众带去什么不太好的观感,干脆跑到这儿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平复情绪。
就是不知道这次恢复正常要多久。
沈问津叹了口气,从哑巴的左边绕到了右边,又从右边绕到左边,来回绕了几圈,绕得他自己都有些晕了,齐客终于有了动静。
“别转了。”他道。
沈问津于是听话地停下了,趁热打铁地问:“你为什么不开心?”
“没。”齐客迟疑了会儿,摇摇头。
“还没不开心,你的脸都挂成癞皮狗了。”沈问津笑道,“就因为我扣分比你少?你啥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不知是不是“小心眼”这三个字戳到了人,齐客定定盯着他看,重新闭上了嘴,又成了不出声的哑巴。
沈问津很头疼。
虽然自己编纂的《齐客使用手册》里写明了这人闹别扭时自己不用管,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段日子还算愉悦的朝夕相处让沈问津觉得俩人称得上兄弟,袖手旁观时良心总有点过不太去,他于是下定决心,不挖出原因哄好这人誓不罢休。
“嗐,不管遇上啥事儿,都没啥大不了的。”沈问津道,“你看,即便我妈叫我相亲,我不也没当回事儿。”
沈问津觉得自己安慰人的水平很高,因为这句话刚说完,齐客的唇角就被抚平了些,跟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似的,即刻问:
“你不想相亲?”
“嚯,这话说的,难道你想相?”沈问津道,“反正我肯定得想个法子推掉。”
齐客垂着眼,骨节分明道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裤管,也不知在想什么,但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了许多。
“所以老板,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凡事都有解决方法嘛。”沈问津说,“你说出来大家帮你集思广益一下也好,你自己慢慢寻找解决方法也好,但不管咋说,办法总比困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