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姊妹多心了。”方老太太拍了拍苏老太太的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本是我身上有些不好,才写信回来告知一声,谁曾想他们竟都是孝顺的,巴巴的就赶着去徐州。
好巧不巧的,我想着薇姐儿今年及笄了,便是要回来给她办及笄礼的。我们这一来一去的,倒在中途给遇着了。”
苏老太太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柠丫头现在是陪你回京了,还是自个儿去徐州了?”
若是回京了也不来见她,那以后也不用来了。
方老太太笑道:“一双儿女都在京城,哪里就能让她一个人跑徐州去了。我拉着她一起回来的,就是年轻人养娇了,这么一趟折腾,到把她给折腾病了。
如今她病得厉害,因此也就没有让她过来见老姐姐,只把她拘在院里养病,免得过来了把病气过给老姐姐就不美了。老姐姐可别怪她才是。”
两人正聊得欢快,王夫人领着苏寻自前院进来。
方老太太扭头看了一眼,不待苏老太太开口介绍,便沉下脸来道:“这后生是谁?难道就是在外面谣传我薇姐儿失节的那个孽障?怎还敢出现在我老婆子面前?”
此话一出,苏老太太和王夫人皆是变了脸色,这婆媳二人是万万想不到方家老太太才回京就将事情打听了个大概。
王夫人抬眼剜了一眼方琳薇,心道怕是这死丫头什么都清楚,早些时候搁她们面前装疯卖傻,如今靠山回来了便一股脑的告诉这老婆子了。
正尴尬时,方琳薇却笑了起来道:“祖母,你认错人了,这是二表哥苏寻,坏我名声那个是三表哥苏成。二表哥是个正经读书人,哪里会像三表哥那样整天无所事事,专干些坏人名声的烂事。你说是吧?二表哥。”
听方琳薇这么一说,苏寻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脸上却是有些憋不住的想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竟是这么的有趣?
再看苏老太太婆媳,脸上却是尴尬的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只恨这方家祖孙不讲究,就算知道这事是苏成干的,也没有当着人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道理。
难道,他方家这么不给他们苏家脸面,是不想再做亲戚不成?
再听听方琳薇那贱丫头说的又是什么鬼话,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苏寻忍住笑意,却是一本正经的给方老太太抱拳行了一礼道:“晚辈苏寻,见过亲家老太太。”
方老太太徐瞅了他一眼,很是不喜欢的模样,冷着脸道:“果真不是那孽障?”
为难别人家的孩子,谁不会呢?不过是倚老卖老罢了,有什么难的。
苏寻扬眉道:“老太太放心,苏寻读书多年,自是知道轻重,万不会做出轻贱女子名声的事。”
“嗯,不错。”方老太太睨着苏寻教训道:“即是读书人,就当如此。天下女子多有不易,做为读书人最是该明事理。谁家没有个女眷,坏别人名声时,也该想想自己家女眷才是,惹急了大家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凡是为人处世,该知适可而止,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些烂良心的事做多了,早晚得遭报应的。”
方老太太对着苏寻指桑骂槐,见苏家婆媳脸色愈发难看,转而又道:“老姊妹,要我说这晚辈该管教还是得管教,今儿坏的是我薇姐儿的名声,大家都是亲戚,我方家也大量饶那孽障一次,若是换做坏的是别人家姑娘的名声,少不得要上那京兆府去走那么一遭呢。
坏人名声与杀人无异,若是我薇姐是那等想不开气性大的,还不得一条麻绳跑国公府门前去上吊去?”
方老太太话说得随意,而苏家婆媳却是尴尬的涨红了脸,心中虽是气恼,却也不能反驳了方老太太的话。
人家明摆着上门来敲打,她们自知理亏也不敢与方老太太辩驳。如今人家没有与她们再提五万两银子的事已然算是给她苏家留脸面了。
只是令这对婆媳没想到的是,方家小门小户的,竟敢将此事抬到明面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