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沈妙,存心羞辱人呢?这是欺我方家小门小户的没见过好东西呢,打发身边丫头用的吧,这布料都过几年前过时的料子了。”
方琳薇约越说越气,都活了两回了,怎么还要受这种窝囊气。这沈妙往日花宴上见过几回,却没有怎么在意,不想竟是个软刀子,惯会戳人的。
看方琳薇这模样,青苹很是哭笑不得,忙道:“沈家姑娘果真和她兄长一般没什么教养呢,可是姑娘,咱们能怎么?总不能上门去教她怎么送礼去吧。”
方琳薇闻言,恨恨地说道:“我确实不能闹上门去,但也不能让我就这么咽了这口气吧?真是没完没了的欺负人呢。我也得给她送礼,好好教她做个人。”
方琳薇说着,边穿好鞋子开始翻箱倒柜,赤金头面,翡翠珠串,玛瑙耳环,都是她往日张扬的时候时常戴的。
只是重生后,她便不再怎么戴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了,自己累不说,还显老。
这次出门她本想轻装简行,奈何翠儿却事事周全把她常用的东西都带着出来了。
青苹看着这些贵重首饰,只觉得肝疼,这些都要送人了,可不便宜沈家姑娘了?
虽然方家不缺这些,可几方帕子几个香囊便换来这些价值连城的首饰,那她家姑娘岂不成了冤大头?
想到此,青苹忙劝道:“姑娘,姑娘,咱们们教人做事,也不一定非要当冤大头不是?你这些价值连城的首饰送过去,不是白白便宜沈家姑娘吗?”
方琳薇闻言,顿了顿,而后又道:“千金难买我高兴,我就要看看沈家姑娘看到我送的礼,会不会脸上疼呢。”
面对如此任性的方琳薇,青苹很是哭笑不得,可她到底不能让方琳薇一时脑热把家底都送出去,这样送,金山银山也不够她送的。
“姑娘,要气沈家姑娘也不必要如此嘛,反正你送这么贵重的礼过去,沈姑娘脸上是何颜色你还不是看不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若实在不想要,还不如拿去换了钱,给街上的乞儿换一顿饱饭,这样还能换来点感激。你要真送了沈家姑娘,不得石沉大海?”
听青苹这么一说,原本正在上头的方琳薇顿时哑了火。
她放下手中的首饰,很是纠结的看向青苹,她这一屋的丫头,数青苹最为理智,这也是当时她把她留在方家的原因。
不管她什么时候头脑发热,她总能及时给她浇下一盆凉水,透心凉。
可惜上一世她很是不得她的心,早早的,便被她打发出去嫁人了。
“青苹。”她说道:“你真是……”
纠结了半天,她却终究是没有说她什么,只是转身回到床上道:
“非亲非故的,咱手也别伸那么长去教别人家的姑娘做事了,教好了别人也比会记咱们的好。”
“很是呢。”青苹笑了笑又道:“说不定还遭人记恨。”
“但是,这口恶气不吐不快!”
方琳薇说罢,青苹只觉眼皮一跳,又听方琳薇道:“既然不能教她行事,那就让她感同身受。明早儿你挑几个荷包并几条穗子给她送过去,哪些好料子的都不要拿,就那些次一点的。”
青苹听罢,应着话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感叹,她家姑娘真是变了许多。
往日若是收到哪家高门贵女的礼物,那礼物再是怎么敷衍,她都高兴的好生收着,从来不会想送礼的人是否用心,是否只是表面功夫。
现在这样多好,她愿意多思考,也似乎看明白了高门贵女攀不攀的,其实对她自身没有多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