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一枪刺入了一个敌手的腹部,大喝一声抵住长枪向前推去,以敌身为肉盾推破了一大群围攻之势。花九夷看见敌首突然下了马,来不及思索,立刻踩着一个人的头顶腾空朝他奔去。
“记住我的话,保命!”她在半空中大声喊道。
那人与众不同地提着一把大刀,明晃晃地在阳光之下折射着光。面对迎面而来的花九夷,他嘴角甚至还噙了一丝嗜血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就在距离渐渐拉近之时,他突然目中一沉,小奔了几步。他在花九夷身下猛的伸出手,头也不抬地,像抓住一只惊慌的鸟儿那样抓住了花九夷的脚踝。触手冰冷的光滑令他嘴角微扬,他目不斜视地用力一拽,将花九夷抓下来狠狠地摔在满地泥泞之中。泥浆四溅之中,她绝色的容颜被泼洒上了泥渍。
胸前狠狠地硌在坎坷不平的石子上,头发粘着泥水狼狈地黏在脸上,花九夷挣扎着想站起来,后肩却突然一重,是那人一脚狠狠地才了上来。
“女人,永远只是女人。你的荣耀是男人给的,最好不要妄想自己会有翅膀。否则经过断翅之痛,你也依旧只是个女人!”
花九夷一声不吭,死死地盯住想奔过来却被缠得难以脱身的寒衣。
无论我怎么样都不要管我,只要你保住命,我来对付敌首!
转眼之间,寒衣身上已经挂了数道彩。咬了咬牙,长枪横过身前,退了几步,将人引走。那些人也不想打扰头人的兴致,只一心一意地扑杀寒衣。
“怎么,不说话了?”
背上的压力松了松,花九夷眼眸一暗,瞅准空子抓紧匕首像后刺去。那人大惊,疾退之间却依然被划伤了腿。他不可思议地望着不断地潺潺流血的腿,再看花九夷,他目中的掠夺已经愈发明显。
花九夷费力地站了起来,浑身都滴着泥水,双目在满是泥渍的脸上显出决绝和狠戾来。她提着匕首,说了生平第一句又狠又大胆的话:“不要小看女人。你若是敢留我性命,我总有一天会阉了你!”
那人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长长地就伸过手来抓她。她凌空翻了个跟头,翻腾间用匕首去挡。花氏一脉,如此亲近自然,自然也保留了兽性。身体不适早已给她抛到脑后,此刻她尽情地享受搏杀的快感。
三棱匕首削铁如泥,那人的大刀挥过虽震得她虎口一麻,巨大的刀身却也一下断成两段。他眼中一暗,翻身抓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花九夷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疼,反手就举着三棱匕首刺过去。
鲜血激射之间,花九夷趁机退了好几步。她的左手在发抖,喘着粗气,却紧紧地盯着对面那人。她在等待时机,等待能挟敌首以令众贼寇的时机!
那人将手中的断刀丢到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涌血的肩头,冷冷一笑,道:“原来果然是匹烈性子胭脂马。但是马终究是要被人骑的。”
全身的好战血液都已经被唤醒,面对这等粗言秽语,花九夷也不脸红了,她啐了一声,亦冷冷地道:“成王败寇,我若落在你手中大不了一死。但你若是落到我手中,我必阉了你亲眼看着你被马骑!”
远处终于想明白花九夷的话已经开始完全防守的寒衣的手莫名地抖了抖,差点被人趁虚而入。
花九夷自己也愣了愣,茫然地抬手摸摸脸:“我怎么……”
“……”
眼见那人似是恼羞成怒,又要纠缠上来,花九夷慌忙地抬起匕首来挡。但是她的手已经在不住地发抖,只得狼狈地左躲右闪。
很突然地,她脚下一滑,惊呼着就要仰面栽倒,却正避过那人长长地伸过来的手。她的腰肢极软,像要生生折成两半那般弯下去,抬起来的脚尖还踢到了那人的下颚,迫得他生生退了好几步。
那人终于彻底发怒,从腰间抽出长鞭在地上狠狠一甩,碎石泥浆飞溅!他看着花九夷终于露出惊恐神情的脸,狞笑道:“女人再宠,也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等花九夷发出惊呼,一截粗糙的乌鞭就缠上了她的右腕。她的手指被迫一张,三棱匕首跌落,然后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往前带去,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你叫啊!求我的话,我或许会放过你!”
不等花九夷起身,那人就已经哈哈大笑着挥舞着鞭子兜头盖脸地劈下去。花九夷又摔回地上,手臂上衣裳被抽裂,露出的细白肌肤上都已经见血。她一声一声短促地叫着,挣扎着要躲,却怎么也躲不过去。那样强烈的痛楚总会如期而至,好像要将她的灵魂完全撕裂!
腹中突然升起一身异样的感觉,仿佛想要作呕一般,她眼前已经渐渐森白起来。耳边是那个野人狂肆的笑声,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在鞭子落下来的时候会自发地抽搐一下。
寒衣一看,顿时愣住。只一个愣神的功夫,他肩头已经刺入了一柄利器。他扭曲地回过头,对手狰狞的神情逼过来。他咬咬牙,拼尽最后的力气一枪刺入那人的腹中。
“九小姐!”
以一敌百,他气力已竭,极痛苦极歇斯底里地嘶吼了一声,然后就被人拿住了双肩,举到半空中被一柄长矛刺穿身体!
一阵嗜血的吆喝声将花九夷的神志拉回现实,她反手接过那几乎要震碎她手腕的鞭子。那人狠狠地将她连鞭子一起拉到身前,然后一脚正中她的腹部。她倒在泥浆之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朦胧中,一群人扑上去,畅快淋漓地举起长矛用力冲刺。寒衣的身影被他们汹涌地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