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祝犁含笑挥挥手:“玉楼,你服侍夫人去吧。”
花九夷几乎想抱着脸溜走,然而那名叫玉楼的女侍卫却步步紧跟在她身后,仿佛怕她逃跑一般。她几次停下来,欲言又止,可回头一看那位跟班却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仿佛就等着她玩什么花招一样。她只得叹息了一声,越走越远。
腹中莫名胀痛不已,花九夷难受的同时却又十分狐疑。此时也不过旭日初升之时,她和长风列缺一大早就被挖了起来,一点东西都没吃。更何况从昨天开始长风列缺就警告过她绝不许碰景祝犁送来的任何食物。先不提那些食物是否真的有毒,可是既然没有吃东西,为何会无端端地闹肚子。
她一边想,就走得更远。玉楼一看,她竟已经走到边城外火眼活泉的附近,忙道:“随机夫人,请慢!”
“啊?”花九夷回过神,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啊,我走走神了。”
玉楼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警惕地道:“夫人走远了,恐有危险,不如就这里吧。”
花九夷脸红红地道:“如此,可否烦请姑娘先……嗯,回避一下……”
玉楼警觉地道:“夫人不要想耍什么花样。玉楼是练武之人,听觉异于常人,若是夫人轻举妄动,只怕跑不出十步。”
花九夷忙道:“不会!我绝不会轻举妄动!我家元帅还在你们手中呢!”
“……”玉楼挥一把汗。长风列缺之所以如此配合,有大半原因都是因为这女子突然出现,怕照顾不周而已。看这女子的模样,倒是天真浪漫,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正是长风列缺受制的最大原因。
“夫人请随意吧……”玉楼无言地摆摆手,就想转身回避,孰料却听见身后花九夷一声惊呼。她一惊,手中兵刃就要出鞘,却已经来不及。
花九夷眼见着一个白衣人从树上跃下,三两下制住玉楼。此人武功极高,即使玉楼来得及抵抗,也无济于事。
紧接着数个白衣人就从附近涌出,将花九夷团团包围住。花九夷一惊,望着被那个衣着华丽的白衣人像死尸一样拎住的玉楼,瞬间打消了回头逃跑的主意。
那白衣人将手中的女子一丢,玉楼闷哼一声,失去知觉。他意味莫名地打量了花九夷几眼,突然笑道:“不愧是长风列缺的侍妾,能临危而不乱。”
虽然知道面对的是敌人,花九夷的脸还是很不争气的红了。她低着头道:“您是何人?既然知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与我为难?”
那人温文一笑,既不像长风列缺那般狂肆张扬,也不像景祝犁那般绵里藏针。他的笑容温文尔雅,仿佛毫不在意,若一定要说神似何人,那便是,蓬莱……
花九夷低下头,他如清泉般的声音缓缓传来:“在下句芒飞廉,特地来此想请夫人给在下一个答案。”
飞廉。句芒八将之中的第三将,风将飞廉。
花九夷低声道:“大人,请吩咐吧。”
飞廉一愣,显然是没料到花九夷会这般配合。他嘴角弯起一个说不出喜讽的弧度,大步走上前一把拉住花九夷的胳膊将她离地提起。
“你要做什么!”花九夷失措地抓住他的肩膀,又惊又怒。
“花氏之后,温文而知礼,进退得宜,就算为一品夫人也不为过。夫人本是句芒人,又为何选择帛书?还委身为帛书人之妾?”说完,他拖着她就往前走。
这声音清冽依旧,此刻听在花九夷的耳中,却被阴司鬼魅还要可怕。她脚下拼命想要落地,止住他想要拖着她走到不知道的地方去的趋势。可怎奈她面对的毕竟是一国上将,武力上是断不可及的。她失声尖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长风随机,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子,长风列缺的侍妾!不是你说的什么花氏——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飞廉一个大力抛出,坠入一处冒着热气的水池中。她在水中扑腾了两下,滚烫的水温将她的脸染得通红,她脸上的伪装也在慢慢融化,现出本来的绝色容颜。
本来就披散的长发此时湿淋淋地贴在脸上,几乎要叫她无法呼吸。她猛然想起元帅府的人曾经告诉过她,城外有一眼火眼活泉,可以融化黎点点的易容。她倒抽一口冷气,抱着胸口就往水池深处退去。
飞廉大步跨下火眼活泉,绣着蓝色鸢尾的白袍毫不怜惜地浸入水中。他几步就跨到她身边,一把把她拎起来。下一个瞬间,他就伸手撕开了她紧紧握住的衣襟。
花九夷断也想不到这个像蓬莱天尊一样温文尔雅的男子竟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她眼中被热气蒸得一片模糊,颤抖的双手想要将那人推开,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来,只得低声哀求道:“不要……求您……”
那只毫不留情的大手停在了她已经若隐若现的剧烈起伏的胸口上,飞廉的嘴边突然扬起一线极其残酷的笑容,使他温文尔雅的脸显得无比狰狞。他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随机?我给你机会逃,你能逃得了吗?他们都在几丈之外,我们设下了九重局,他们怎么也无法走到这里来……”
“嘶——”花九夷雪白的左肩暴露出来。她反而冷静下来,冷眼看着这人拦腰抱起自己,将她放到池中央的一处大岩石上。她有她的骄傲,既然知道求饶无用,那她便不会再求饶。
“为何?”花九夷低垂下眼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恐惧,“为何侮辱我?句芒的目的,就是要毁我清白吗?”
:当众受辱,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