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吃饭时黎簌冲去洗手间,黎建国赶紧拿了药过去。
后来老人和靳睿说,你搬走那次,黎簌也是这样,固执地哭了半个多月,那时候天冷,她还总去你家门前哭,谁拽也不走。兴许是呛到冷风留下病根了,一哭胃肠就犯病。
靳睿垂着眼睑,无声洗碗。
开学前的最后一天,靳睿在门外抽烟。
他已经好几天没想起抽烟这茬儿了,兜里的烟还是去市中心那盒。
室内供暖热,干燥,烟丝也有些干了。
靳睿捻了两下,叼着点燃,呼出一口烟雾。
其实也不是想抽烟,就是想在外面站一会儿,总觉得这些天心里堵着,不上不下的烦。
烟抽到一半,他下楼了,去药店买了些助消化的药。
适才晚饭看见黎簌时,小姑娘苍白着小脸,眼睛红肿未消。
可能是为了让黎建国放心,她在饭桌上强颜欢笑,夸赞黎建国的厨艺精进,已经赶超聚宝居的厨子了,逗得老人也笑了笑。
靳睿留意到,她的手一直放在胃部,可能是不舒服。
外面挺冷,才10月份,夜里温度已经达到零下。
靳睿提着药回来,发现黎簌卧室的灯亮了,她的身影被灯光印在窗帘上,散着头发的,坐在桌前。
靳睿敲了两下窗,里面的人动了,穿着白色毛衣的黎簌拉开窗帘,打开一扇窗。
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支棒棒冰,眼睛已经没那么肿了,红红的。
他把手里的药递过去,黎簌接过药,用那双红眼睛看他。
她不说谢谢,也不说让他走,隔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你又抽烟了啊。”
“就一根。”
“靳睿,明天开学了。”
“嗯。”
“我作业还没写。”
“嗯。”
这么说完,黎簌站起来,踩着椅子,试图往书桌上爬。
靳睿愣了一下:“你干什么?”
“我想去你家抄作业。”
“为什么不走门?”
“姥爷好不容易早睡一天,我怕吵醒他。”
小姑娘从蹲在桌子上,一只手把收拾好的一沓作业抱在胸前,一只手伸出来:“帮我一下。”
靳睿扶着黎簌从窗口跳出来,帮她关好窗。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挂着铃铛和水兵月的钥匙,带着黎簌进了他家。
小姑娘稍微恢复了些精气神,趴在靳睿的桌子上,闷闷开口:“太多了,我可能抄不完。”
“所以?”
“哎靳睿,你左手会写字么?丑一点不要紧,不像你的字就行。”
“本来可以,现在不行了。”
黎簌眼睛通红,扭头瞪他:“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