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六十岁,又已经做过总辅,呆在京城让人忌惮。如果不是直接致仕回家办学,那就要像夏言一样去藩国继续发光发热了。
但太子如今的想法,则是希望让交趾那边一步到位。
反正永乐年间本就已经是做过大明实土的,只不过后来经略不得法,最终又放弃了。
交趾那边一步到位,那么越王就不用封在交趾。
在太子心目中,越王去缅甸那边更好。甚至于,在他心目中,越王呆在什么八百大甸或者车里更好。
不论如何,交趾既有肥沃田地,又是广东至南洋的海贸要地,让大哥封在那里,到时候再怎么迁藩化为实土?
如今皇帝先去了湖广,朱载墌是希望趁这段时间和众臣达成一致,把交趾直接变为实土的。
严嵩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反正他都听皇帝的。
只能说有利有弊。
好处是能多出来许多直接归大明安排的地方官职、地方赋税,坏处便是激化南洋其他藩国的忌惮之心。
大明在已经根除了北患之后,对中南半岛和南洋诸岛上的其他小藩国,是准备采取徐徐图之的策略的。
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南洋海师,搭配着商人和海上长城公司,真正去那陛下说的南澳巨岛立一个藩国了。那样一来,南洋诸国也都被夹在大明宗藩之间。
若交趾直接设为一省,恐怕让那边诸多小国更加忌惮。反抗什么的谈不上,但那边雨季、旱季分明,攻伐不易,捣乱起来却简单。
各有各的活路嘛。大明最有利的做法,还是先只是占据最肥沃、最易控制的一些地方。
高拱从南洋都护府回来了,如今又只任个御书房首席过渡着。
他上一次在御书房呆着的时候的首席徐阶,这回终于是回京任了农业部尚书。
而高拱才三十多,这个御书房首席一样的过渡位置只怕还得做很久。
“臣在南洋都护府数年,臣倒以为,北交趾设省便可,南交趾可仍设藩国……”
高拱发表着意见,在他的概念里,对于大明过去未能够有效控制的地方,在这一次机会里分割得越琐碎越好。
“朝鲜咸镜道、江原道也是这个道理。”高拱表述了一番意见之后总结道,“分而治之,实土、藩土有别,哪边见功绩,百姓民心更重要。”
朱厚熜不在,他儿子和群臣的讨论是注定不会有结论的。
大明这一次打下来的蛋糕足够分上好多年,高拱的意见很受支持。
有很多的三品以上都可以分流出去,藩国、边疆虽苦,但权柄和地位不小。中枢有那么多三品以上要动,底下自然有更多人能往上爬。
“待交趾光复,臣愿往。”黄佐忽然开口,“臣本广东人,在交趾也呆得惯。若用修同往,臣等二人穷余生之力,至少北交趾当能一心甘为中国子民。”
数人都心头一震,看向了黄佐。
严嵩已经都快七十岁了,下一任总辅的可能人选里,黄佐可是不能忽视的一个。
他现在才五十多,比杨慎都要小两岁,这么早就准备放弃这个可能?
朱载墌却大喜:“有希斋公与杨师,交趾自然一心归顺!”
这下杨慎也不用在那里独力擎天了吧?
严嵩看了看徐阶,而后笑了笑:“那自是再稳妥不过。”
由于黄佐这个突然表态,这事似乎真的能达成一致了。
只有唐顺之看了看太子,心中叹了一口气。
开始为将来继位前后的局势做努力了吗?也不知陛下知道了嫡子在忌惮长子将来于藩国势大裂土是什么感觉。
如果有了第一个例子,后面自然又可能直接把缅甸化为实土。
那样的话,越王安排到哪里去?
唐顺之其实清楚,局势已经分明,接下来就该用柔劲,好生消化了。
但他们好像还在想不停搞事,颇有点不让这战争机器停下来的意思。
那些小藩国虽穷弱,但也能蹦跶蹦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