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到底
年纪小,总喜欢些刺激新鲜的口感,像冬日里常吃的锅子,要么就是辣的,要么就是酸的。
她宁愿辣得直喝水,也一定要吃辣锅,依着她的说法:“就是要辣出一身汗才爽快呢!”
显然,时序无法理解她的这种爽快。
不光是他,连时一几个,也习惯了各种清淡口味,连吃饺子蘸醋这种,于他们也是少见的。
以至像今日这般围炉吃锅子的时候,厨房都会准备两口锅,一只小锅里煮沸腾腾的红汤,另一只锅里只撒了点盐巴和枸杞,连葱姜等调味料也无。
虽然时归不明白这样还有什么好吃的,但对于常在宫中行走的人来讲,葱姜蒜等味大的调味料,那是完全不能碰的。
毕竟总不能跟贵人一张口,就是满口的呛味吧?
哪怕到了时序这个位置,他早没了诸如此类的困扰,但多年的习惯与他自身喜好之下,他也很难再生出什么改变之意。
最多是在时归举着筷子围着圆桌跑了一圈,踮着脚,就为了让他尝一口麻辣口味的兔肉时,他才会欣然答应。
“咳咳咳——”时序强迫自己咽下这口肉,只觉一股浓郁的辛辣气直冲天灵盖,终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旁边递来温水,他抓起茶盏一饮而尽。
随后又连吃了两颗酸梅子,才算把那股辣味掩去。
等他缓和得差不多了,扭头一看,果然就见小女儿满目担忧,见他看来,又是懊恼道:“我就是想让阿爹尝一尝……”
这回煮辣锅的辣椒是关外商人带来的,比寻常辣椒都要香,而兔肉也被处理得恰到好处,没有一点腥膻,丢进锅里煮上片刻,肉质又脆又嫩,实在美味。
若非二者赶到了一起,时归也不会非让阿爹尝尝。
她还特意把兔肉在清水里涮了涮,只留了薄薄一层红色,怕的就是阿爹受不住。
哪成想……
时归生自己的闷气——
以后再也不吃辣锅子了!
时序一眼就看出她内心所想,抬手拍抚道:“我知道阿归也是好心,再说家里难得吃次锅子,大家都尽兴才好。”
“好了,别多想了,你看你兄长他们也都眼巴巴的,也给他们每人送一点尝尝吧。”
时归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确定了阿爹确实没关系了,又吧嗒吧嗒跑回自己的位子,依次给其余人夹了一筷子。
“大兄吃!”
时一:“……好。”
他们吃辣的能力根本不比时序好多少,只是不想接二连三地咳嗽,白叫小妹内疚,便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撕咬着,不过一指长的肉条,愣是吃了好半天。
几人刚放下筷子,就听时归期待问道:“兄长们吃着可还喜欢?要不要再来一点!”
时四忙不迭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挺、挺喜欢的哈……再来点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