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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时归被雪烟云池带去梳洗更衣,时序则赶紧召来厨房的人,好一番嘱托,生怕落下哪一样菜品。
等时归出来了,家里的锅子也支起来了。
热锅子就摆在屋里,黄彤彤的锅子里煮着沸水,锅底放着调味的葱姜蒜等,周围摆了二十几种菜,还有时归心心念念的芝麻酱,麻酱里点几滴香油和醋水,远远就能闻见独有的香味。
时归一进屋就直奔桌子去,惊喜地望着满桌东西,都快挑不出先吃哪样了。
她本以为时一时二也会一起吃,可等小山羊肉都进了锅里,还是只有她和阿爹在,她忍不住问:“大兄二兄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时序理所当然道:他们还有公务没处理,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啊……”时归甚是惋惜,“那太可惜了。”
“嗯嗯,是可惜了。”时序敷衍道。
他全程在照顾时归,每当她碗里空了,下一份菜很快就会填满,从各种肉类到各种蔬菜,每样都要尝一尝。
以时归的饭量,这一遍还没尝完,她就捂着圆滚滚地肚子直喊:“吃不下了吃不下了,阿爹你快吃啦!”
看她确实吃饱,时序遗憾作罢。
一顿锅子吃得时归心满意足,便是等在旁边干看阿爹吃,也能叫她高兴不已,等桌上东西都撤了,又是满眼留恋。
直到时序说:“等下次时一他们回来了,咱们还吃锅子。”
“好耶!”这般,时归才算收回黏在锅子上的眼睛。
而就在父女两人吃饱喝足准备洗漱安寝时,宫里的周兰湘就没那么好过了。
当天晚上就有圣旨传下——
六公主性骄纵,行顽劣,险酿大祸,念其初犯,又心智有缺,小惩大诫,罚抄女戒三十,手板五十,另于宗祠跪省三日,闭门半月。
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这些惩罚已算不得轻,还有专门赐下的圣旨,明晃晃是在昭告朝臣了。
这消息当晚就传到时府,时序听着下人的禀报,神色晦暗。
从皇宫回来的第二天,时归就跟阿爹去了京郊的长安寺,和阿爹一起将杨二丫的骨灰放入往生堂,又在大雄宝殿供了长明灯。
等回去时她才想起,杨二丫还给她留了三十两银子,就埋在后山的秋千底下,只京城到江南一路太远,为了区区三十两,实在不值得再回去一趟。
不过时序也有向她保证:“日后若有去那边办差的机会,阿爹一定嘱托他们把银子挖出来,再带来还给阿归。”
“那好吧……”时归不是不讲理的人,很容易就答应了。
原本回来休整几日,时归就要准备去蒙学了,而官学也早开学半月之久。
但因着入宫那次的意外,时归反有了借口拖延。
这厢时归在家养伤,借着手心上那快没了痕迹的擦伤,又赖在家里多留了半个来月,前几天有阿爹陪着,后几天有时一时二他们陪着。
还
()有时四也办差回来了,他是兄弟几个里面最高的,总喜欢把时归架在自己肩膀上,围着整个时府跑,一边跑一边喊:“呼呼呼骑大马喽!”()
逗得时归笑个不停,初时对这个四兄陌生,又怕摔下去,搂着时四的脑袋不撒手,到后面反主动跑去找时四玩了:四兄我们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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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呼!”借着哄孩子的名头,时四可是歇了一个长假,司礼监那些原属于他的公务全被分到时一时二手里,惹得两人对他怨气冲天。
有天时二回来,将宫里发生的趣事讲给时归听,时四在旁翻译。
原是有个外臣给皇后送了一只鹦鹉,聪敏漂亮,极是罕见,正巧被刚解了禁足的六公主看见,好说歹说求了回去。
是夜,六公主给鹦鹉喂食,不料那鹦鹉突然发了狂,死死咬住她的指肚,在笼里扑棱乱飞起来,便是撞得浑身羽毛乱坠,也没松开咬在六公主指肚上的尖喙,疼得她大哭不止。
等宫人将鹦鹉制服,再把她的手指救回来时,却见六公主的中指上少了好大一块肉,叫来御医处理许久也不见止血。
好不容易将血止住了,她手指上缺掉的那块肉却是回不来了,听御医讲,以后会留下一个很深很深的坑洼。
那发狂的鹦鹉被拿去处理,负责的宫人贪方便,竟直接拧断鹦鹉的脖子丢进御花园的兽笼。
偏那兽笼里的银虎被饿了大半天,也不嫌鹦鹉毛多,一口吞下肚里,好巧不巧,鹦鹉本就发了狂病,吃掉它的银虎也被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