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等人并非响马强盗,只是秦琼一时不察误伤了吴广,致使他丢了性命也是事实,按例应充军!”宇文成都道。
“对,对,对,是,是,是!”蔡知府都顾不上掏出帕子擦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子,忙不迭点头道:“将军说的极是,下官这就是将案子给处理了。”
“等等,这案子是谁结的?”蔡知府还没走出去两步呢,宇文成都那带着寒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道。
“是……是宇文大人!”蔡知府迟疑了片刻,而后自作聪明的回道。
“你是怎么坐上知府之位的?”宇文成都都懒得抬眼看蔡知府了,他冷哼一声,问道。
蔡知府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护国将军就能随随便便鄙视别人么!!能,还真能!至少蔡知府怂了,他赔笑道:“是下官说错了!这案子是下官结的!”
宇文成都这才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心道:‘这回总不用我背黑锅了吧!’
隋唐篇
蔡知府那颗高悬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如此处置甚好,既不用违逆宇文将军的意思,又对老娘有了交待。蔡知府当堂宣告处置结果时脸上带着一副你们谈了大便宜的表情,他道:“本官已查实,你等确非响马,只是秦琼误伤店家吴广致其死亡,例应充军。至于秦方慕、程一郎和翠云则无罪开释,现在可以归家了。”
“多谢大人开恩。”秦琼当堂跪拜道。对蔡知府的判罚,他没有半点异议,吴广的死的确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按照律法处置确实该充军。只是这一去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归家,以后可就苦了小妹和家中等候的娘亲了。
方慕也是长舒一口气,她记得兄长命里确有这一劫,不过否极泰来,反倒是让他与失去音讯多年的姑姑秦胜珠和姑丈北平王罗艺相认了,亲人团聚了不说,以后的前程也有了着落。
果真,三日后山西大行台发下公文来,秦琼发配河北幽州,到北平王麾下为军。
因此事颇有内情,蔡知府严命诸公人不准将秦琼等人被捉的消息传将出去,所以直到秦琼就快被发配出去的时候单雄信才从相熟的差役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当下便又惊又怕,赶忙叫家人备了酒饭,又带了大量银钱前来监牢探视秦琼。过后他又费了不少银钱上下打点,将押解秦琼去河北的两位解差换成了他的至交好友,一个姓金名甲;一个姓童名环。
办完了这些事后单雄信又去寻方慕、程一郎等人,一是道歉,二来是想让方慕等人安心,告诉他们秦琼此去幽州他都打点过了,三是为了秦琼的托付,他想将方慕等人请回二贤庄悉心照看。不过方慕拒绝了单雄信的提议,她要随秦琼去幽州。
“多谢单二哥的好意了,只是我着实放心不下兄长,不论如何,我都要亲眼见到他在幽州安定下来。”方慕朝单雄信躬身施礼道:“母亲那边就麻烦单二哥照顾一二了。”
“恩公放心,令堂老伯母处,我定会差人去安慰照顾,且不必忧心挂念。”单雄信说话时铿锵有力,眸光坚毅,让人觉得很是可靠。
其实方慕本来是想拜托程一郎回乡照顾安抚宁氏的,只是程一郎不肯,他坚持要将方慕、秦琼护送到幽州再做打算。一来,他是真不放心方慕这个没功夫在身的和秦琼一个身带枷锁的远去幽州,二来,他也有些小小的私心,想要去那边长长见识。
秦琼发配之日,方慕、程一郎早早地与单雄信会合到城外十里的一处酒家,只等秦琼和金甲、童环三人。等人到齐后,单雄信叫店家上了好些个酒菜,来给秦琼、方慕践行,席间他提到了现在北平王麾下任棋牌官的张公瑾和任中军的尉迟南、尉迟北兄弟,他将引荐的书信交给秦琼,说让他们到了北平府便去投他们。秦琼自然是满心感谢,险些掉落了男儿泪。
辞别了单雄信,他们一行人直奔幽州的方向去了。行至离城数十里的一处树林间,金甲和童环见此处极僻静,半点人烟也无,便赶忙将秦琼身上的枷锁解了开了。方慕则从包袱里拿了一套崭新的褐色衣衫,塞到有些无措的秦琼怀里。
“秦爷,刚刚这一路辛苦了!”金甲极恭敬地朝秦琼拱手躬身道:“现在四下无人,秦爷就在此处换了日常所穿的衣衫,到时候咱们不带枷锁上路也不怕人瞧出什么来!”
金甲这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冒出数十个手执大刀的黑衣蒙面人,个个目露杀气直朝秦琼、方慕等人包抄过来。金甲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他才说此处无人,这会儿就冒出来这么多!
“大家小心!”秦琼边高喊着提醒大家,边伸手将方慕揽到身后护着。
金甲和童环功夫一般,只能勉强护住自身,程一郎倒是能以一敌十,不过他要分神护住翠云,时间久了也只是勉力支撑。最辛苦的就属秦琼和方慕了,大部分蒙面人都是朝着他们两个来得,那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大刀上下翻飞,将他们困在其中。不过说来也怪,攻向方慕这面几个黑衣人明明有好几次极佳的伤害到方慕的机会,都被他们浪费掉了。
眼看着情势越发的危急起来,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人一马来,只见马上那人着一身皂色衣袍,更衬得面似冠玉,一双墨眉斜飞入鬓,星眸清冷,眸光冰寒,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让人肝胆俱颤的凛冽气息。此人正是与方慕有过一面之缘的宇文成都。
“大胆响马,竟敢在此处逞凶!”宇文成都大喝一声,策马朝方慕这边杀了过来,不出三招便将围着方慕的这几个打了个连连败退。当然,唯一一点小小的失误就是,他那凤翅镏金镋将秦琼要换的那身褐色衣衫戳了两个大洞,穿是穿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