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愧疚。毕竟作恶的不是娘娘,不给小女交代的,也不是娘娘。娘娘的心意小女感怀,牢记在心。”
与晋王妃说了会儿话,因与贺姨娘姑侄不和,晋王妃对白知夏天然便有几分好感。愧疚之余,原本预备好送给白知夏的礼物又着意添了好些,一直等到黄昏,白知夏才总算走出澄霁堂。
陶阿嬷送白知夏出府的路上小心翼翼的试探:
“姑娘,要去探望世子爷么?”
“不必了。”
她神色淡然。陶阿嬷有些失望,但走着走着,忽眼前一亮,便停了脚步。白知夏抬头,就见不远处阻了去路的,正是陆晏。
一时之间有些意外,白知夏怔了怔。
她是没见过这样的陆晏的。
或许是因虚弱,让陆晏看起来格外柔和。
一个冷厉疏离惯了的人,这会儿连眉眼都是温柔的,确实叫人意外。
陆晏此时脸色苍白,嘴唇也苍白,脸颊凹陷,可见这身伤将他折磨的苦不堪言。
白知夏与他点头:
“陆世子。”
“白姑娘。”
哪怕陆晏心中百感交集,痛苦与愧疚,想念与悔恨,但一切的情绪都被他死死压制在低垂的眼眸中。
打过招呼,白知夏欲要绕过他走,却在走到他身边时,他忽然回头道:
“白姑娘。”
白知夏狐疑的停住,陆晏看一眼陶阿嬷,陶阿嬷便避开了。陆晏才低声道:
“暂且留一留贺笺笺,等事情查清再料理她。”
白知夏诧异至极。
若说上次在白家他那样对待贺笺笺让她怀疑,那么现在说的话,就真是颠覆了。白知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着陆晏的眼神,她忽然就笑了:
“陆世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知道。”
白知夏不好描述自己的心情,只是整理了整理便道:
“外间都说陆世子待贺笺笺不同,她是恩人故旧之女,世子答应要好生照顾,也确实照顾的不错。也传闻世子与贺笺笺青梅竹马,为着贺笺笺才一直不肯定亲婚配。”
她是不信陆晏为着报她的恩就要舍弃贺笺笺。
更不信陆晏只是因为贺笺笺上回在白家说的话,就舍得惩罚,就会离弃。
“一半对,一半不对。”
他认真的与她解释。
上辈子,如果他能与白知夏好好的解释,那么贺笺笺就没那个机会从中挑拨,让她痛苦煎熬了。
“贺叔于我有恩,我答应贺叔照顾好贺笺笺。所以我养育她,给她脱了奴籍,给她置办嫁妆,如今只差择婿。但那时候我尚且年少,并不懂得如何教导,致使她……品质恶劣。及至前些日子,我发现……”
哪怕早想好了说辞,但要撒谎,陆晏还是有些不习惯。他蹙眉克服自己,声音越发的低了:
“她与西泠细作有瓜葛。”
白知夏这回可真是无以复加的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