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出去!”
顿时两道人影从暗处窜出来,果然挟住陆邈便拖出塑玉居,丢在门外。
陆邈被摔的七荤八素,污言秽语的骂着,顾宁在院子喊:
“滚!”
门口两个大汉一抬脚,陆邈顿时屁滚尿流的跑了。
澄霁堂里,晋王妃气的喘不过气。
陶阿嬷怎么劝也劝不下,她自己也气的厉害。
“娘娘怎么也要爱惜身子,三爷伤着,可只有娘娘能顾着他了。若您也病了,三郎可要怎么办?”
“我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赌气留下。我真该听了兄长的话,便与他合离……”
“娘娘别说气话了。”
陶阿嬷红了眼眶:
“娘娘走了,两位小爷可怎么办?”
晋王妃锤着胸膛:
“那样一个昂堂的武将,怎么就是个混账东西!”
转念又难过:
“他混,我难道不混么?这么些年,为着自己的脾性,只顾着怄气,三郎是如何到如今的?他那副性子,难道就没我的错儿么……”
正后悔哭着,婢女进来,将方才塑玉居的事禀报了,晋王妃气的,立刻起来了:
“我,我看看三郎去。”
等一路急急到了塑玉居,绕过屏风只看见陆晏气息奄奄的躺着,就觉着心里难受至极。
九年前,她的昂儿就是这样躺着,再也醒不来了。九年后,她的晏儿……
晋王妃忍不住哽咽,忙用帕子捂着嘴,陆晏已睁开眼。
“母妃。”
“哎。”
晋王妃忙忍着应声,九年了,陆晏每一次唤母妃,这是她头一次给与回应。
她慢慢上前,给陆晏掖了掖被角,半晌无言,只择着劝道:
“安心养伤,外头的事,一概不必理会,有母妃在。”
“母妃,别动贺笺笺。”
晋王妃诧异了一下,心头怒火倏就烧起来了。她愤而起身,却被人拽住了袖袍,她怒目回头,陆晏只沉沉道:
“她还有用。”
晋王妃又愣住了。
有用?
“你是说……”
“只有从她身上着手……”
有些话并不能挑明了说,他这母妃并不是个心机重的人。晋王妃觉着满心慌跳,仿佛参透了什么,见陆晏止了话,也忙道:
“别说了,别说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
每每贺姨娘在她跟前故意提及陆晏对她的敬重,对贺笺笺的好,她都会气不可遏,对陆晏冷言冰霜。等事后缓和过来,有心弥补,但看陆晏淡漠疏离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母子之间就是这样,一层一层加重了冰封,最终连陌路人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