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之要把云冉送走。孟宴宁眼底寒光毕现,忽然暴喝一声扑过来,“冉冉,难道你真的?要舍我而去?”
那狰狞的?样子,吓得云冉几乎跌坐。
“二哥哥……”她颤抖,终于意识到?,孟宴宁这只困兽,现在还多么可怕。
可惜镣铐让他没有办法走得太远,狼狈摔倒在地。腕骨并?着镣铐撞击着青石砖,发出?铛啷震响。从那不经?意蹙紧的?眉宇看,那一下他是极痛了。
云冉大?口的?呼吸着,死?死?攥着周从之的?袖子,便见孟宴宁抬头?,又对她道,“冉冉,确定要抛弃二哥?”
那眼底都是细碎的?红色,仿佛洇出?水泽。可偏偏他笑?了。脸颊很干,是没有眼泪的?。
她从来没有见孟宴宁为什?么大?惊失色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孟宴宁如此失态。
似乎极其惶恐,自己马上要脱离他的?掌控。
脱离他的?掌控。
云冉突然回过神。对,她这些日子忍耐压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脱离他的?掌控。
她不能因为他偶然流露的?脆弱,竟妄图生出?怜悯之心。周从之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阿爹阿娘受过他的?恩惠,应当也?不会坐视不管。至于孟舶干,更不像对他无情无义,他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自己必须趁此机会,早早的?去官府撤销他们的?答婚书。
彻彻底底,和他剥离。
“二哥哥。”云冉终于敢正视孟宴宁,语气变得冷淡,“我不是个喜欢吃苦的?人,你既说能保我平安,我如今早得出?去,你应当高兴才?是。”
顿了顿,她又补充,“你最清楚,我从前说选择你,全是被你逼的?。我甚至被你逼得,再不想认你了,哪怕曾经?对你有好感,后来也?是没有了的?。”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便扣紧周从之的?手,催促道,“我们走吧,从之。”
一只大?掌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几乎要捏断她的?骨头?。
云冉汗毛倒竖,蓦然回头?。
孟宴宁死?死?地压制着她,仿佛心有不甘,“所以只是规矩问题,只是先?来后到?的?问题。对不对?冉冉,你曾对我心动过。”
云冉站定,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扣紧周从之的?手指都因紧张颤抖。可觉察到?对方的?温暖,胸口的?起伏,又渐渐安定,看着他,
“二哥哥,如今追究这些,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