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寒水应道。静谧了半晌,云叔开口道:“江南花家会在端阳那日举行比武招亲大会,你去娶。”“我?”穆寒水想也未想的,便回绝:“花家招亲,嫁的定是少当家花如韵,云叔叫我娶她?且不说各路武林前辈在前,便是我自己,也不曾想过男女之事,恐是要辜负云叔的好意了。”云叔依旧背对着他,道:“男女之事,现如今想也不迟,你若喜爱青蝉也可,我带了她下山陪你。”“陪我?”穆寒水语气不好道:“怕是云叔拿什么威胁了青蝉,抓她来监视我才对吧?”“是。”云叔也毫不避讳。穆寒水想着这事较为麻烦,眼下阿叶还有伤,一刻也拖不得,只好先稳住云叔。便退让道:“这不是什么大事,眼下阿叶要紧,寒水求您!”“我不是同你商议。”云叔说。穆寒水也瞧着云叔并不是同自己玩笑,他往前一步,不解道:“云叔这是何意?”屋内又是一阵静默。穆寒水渐渐了然,“云叔你威胁我?”“放肆!”云叔回过头看着他:“一个下人,也配让你说出这种话?”穆寒水低下头:“寒水不敢!”穆寒水无声地同云叔对峙着,他不明白云叔突然要他去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回来是意欲何为,偏还拿阿叶的性命作威胁。上房内又隐隐传来几声咳嗽声,像是在一声声的催着穆寒水做决定。最终还是穆寒水先打破这僵局,他喊了句:“云叔……”……“天亮之前,我要阿叶醒过来。”穆寒水拱手,弯下腰许久,直接转身跨出了屋子。房门关上的瞬间,云叔压着叹息的声音传出,他道:“这也是夫人的意思。”门框上的手一顿,继而想起关门声。穆寒水走至院中,一掌拍到梨树干上,洁白的梨花瞬间如雨洒下,落得到处都是。屋内负手而立的云叔却缓缓地、轻轻地叹了口气。莫轻雨早就退在一旁的亭子里闲坐。青蝉走到穆寒水身后半晌,跪下行礼:“青蝉该死,公子若有怨气,尽管责罚青蝉,莫伤了自己。”穆寒水闭目深吸了口气,转身扶起青蝉。“与你无关。”穆寒水这才瞧见青蝉已经拆了双角髻,一头青丝散开。“已经行过及笄礼了?”青蝉笑道:“是啊,我可是大人了呢。”穆寒水也跟着她浅浅笑了笑。眉间忧色未褪,问道:“阿叶他,伤势如何?”说道此处,青蝉往亭子那边扫了一眼,往前凑了凑,踮起脚附在穆寒水耳边轻语。穆寒水霎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青蝉退开一步,回道:“是幻心掌,不会错的。普天之下,仅历任百花谷谷主所有,绝无他人。”“你是说大哥?”穆寒水锁着眉头,“大哥将阿叶伤成这个样子?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丝毫不知?”青蝉小声回道:“青蝉问过院中其他人,是昨夜公子醉酒之际,莫少侠伤了阿叶。”“简直荒唐!”穆寒水怒道:“这么大的事,为何我醒之后竟无一人禀告?”青蝉支支吾吾道:“您……刚一清醒便和莫少侠结义起誓,他成了您的兄长,便也是阿叶的主上,他们谁还敢说。”穆寒水自然明白,这总归怪他自己,怪他没有看清阿叶的伤,怪他醉酒。他明知道阿叶和大哥相互不睦,却还醉的不醒人事,还让阿叶在大雨中跪了一夜,又和大哥起了冲突,阿叶本就有伤,怎么可能是大哥的对手。许久,穆寒水回过头往亭子里远远看了一眼,便疾步进屋去看阿叶。云叔已经在给阿叶疗伤,阿叶上身的衣裳脱下,穆寒水这才看见胸口处的掌印,此刻已经呈青紫色。穆寒水袖口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心头也堵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青蝉连忙瞥了眼云叔,见他没有往这边看,才伸手握住穆寒水略微颤抖的拳头,缓缓地摇了摇头。穆寒水知晓她的意思,自己若过分关心阿叶,反倒让云叔对阿叶更加介怀。他是实在没有想到,阿叶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幸好,幸好他方才应了云叔的条件。只是……莫轻雨!穆寒水退了出去,直接踮脚飞至亭边,袖口一伸,玄丝线便朝莫轻雨而去……莫轻雨似乎早有预料,侧身躲开穆寒水的攻击,退开数步与其相对而立。他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温和道:“小穆是要同为兄切磋武功?”穆寒水愠怒,紧盯着莫轻雨,问:“阿叶是我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哥何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