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被他拉着在塘边的亭子里坐下,嘘了一声,静静的坐着。周围真的有寒归说的蛙叫声,有蛐蛐叫。这些声音在寂静中,给人希望。攸宁似乎听到了花落的声音。他想,他接受了。攸宁还牵着寒归的小手,他抬起另一只手将寒归脸上的白绫取下,替他顺好头发。将白绫收进怀中,开口道:“小公子跟您的父亲真像。”寒归蹭着攸宁的胳膊,问道:“是这个小父亲么?”“嗯……也不全是,更像莫谷主。”攸宁道。寒归道:“为什么啊?从前的父亲,他从不爱笑,寒归哪里像他了?”攸宁被问的竟一时回答不上来,寒归说的不爱笑的莫轻雨他不曾见过。他认识的莫轻雨谦和温润,待人极好。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公子开心,就像此刻千方百计哄他宽心的小寒归一样。“攸宁叔叔怎么不说话了,寒归哪里像父亲了?”寒归晃着攸宁的手问。攸宁温声道:“小公子跟莫谷主一样好看,一样聪明啊!小公子长大以后要像父亲那样,守自己所守,爱自己所爱,好不好?”自从受伤以来,寒归几乎从未听过攸宁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这些话,后面的两句好难懂。不过难懂归难懂。寒归还是乖乖的点了下头,回道:“好,攸宁叔叔,寒归记住了。”☆、只是这一番折腾,寒归险些忘了还有正事要做。刚好攸宁问了句:“公子呢?今日怎么不见他……过来。”寒归这才想起,急急道:“攸宁叔叔,父亲他去打架了,不让我跟着。”攸宁一听便急了,“打架?怎么回事?”他当是谷中有人与穆寒水起了冲突。寒归是从来报的弟子口中听的,便道:“谷外来了好些人,他们说是鲲鹏,还有……还有什么帮,这些人。父亲听了便要去看,还让小隐叔叔取了那把黑色的剑。”攸宁听到鲲鹏和什么帮的时候便坐不住了,若真是鲲鹏派和浣义帮,那定免不了一场打斗。这些帮派与公子都是新仇旧恨加持的。攸宁从石凳上站起来,牵着寒归的手道:“小公子,有劳您带我去找公子,他不比莫谷主沉稳,我担心他。”寒归的眼珠子来回转了两圈儿,其实他正是这个意思。他本就想去看看,从前父亲便说,如今的父亲有一身绝学,打起架来特别好看。今天看他拿着剑走了,就总想跟去见识一番,只是事后定会惹父亲生气。因此寒归想了个法子,便是拉着攸宁叔叔一同去,事后父亲责问起来,便说是攸宁叔叔放心不下非要来,父亲那么疼爱攸宁叔叔,定舍不得罚他。说不定他看见攸宁叔叔肯出来,知道是自己的功劳,还会夸赞他。两个人大手牵小手的往谷外赶,路上,寒归还不放心道:“攸宁叔叔,若是父亲说我不听话,生气了怎么办呀?”攸宁一心只念着穆寒水的安危,便随口应道:“到时便说是我非要来的,公子罚我便是了。”寒归一听,乐了,撒腿跑着往前赶,“嗯!那我们走快点,我牵着叔叔。”攸宁寒归到谷口时被迎面而来的莫小隐拦下,再往前几步便能出这林子。寒归已经远远能瞧见谷口的情形,那些人碍着林中的障气不敢轻易进来,只气势汹汹的站做一排。穆寒水一人背靠竹林而立,将百花谷护在身后,长剑指地,正与那些人对峙。攸宁急道:“怎么样了,公子呢?”小隐道:“二公子无事,他让我来拦住你们,小公子待在此处莫动,莫要给二公子添乱。”寒归看着远处的阵仗也不对,便乖乖的点点头,道:“小隐叔叔你快去帮父亲,我不会再往前走了。”莫小隐点头,展臂飞至穆寒水身后,长剑森然出鞘,动作干净利落。攸宁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见那些人说什么书信,要见莫轻雨之类,好多张嘴一同叫嚣,身边的翠竹都被他急的抓出了印子。寒归感觉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便小声道:“攸宁叔叔,他们有半百人,还未与父亲交手,为首的有一个女人,还有两人年轻叔叔,不过其中一个跟叔叔你差不多大,穿衣服竟像父亲。”攸宁心里咯噔一下,道:“你说什么?多大?像谁?”寒归悄声道:“嘘!叔叔小声。寒归说那个人跟叔叔你差不多大,穿衣服像父亲。”“难怪……难怪……我便说那些人……那些人怎得知道公子在此处,是他!是他……”攸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朝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