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雨盯着穆寒水光溜溜的上半身,笑道:“不必了,我来时便将酒搁在了亭中,就差你了。”你倒真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穆寒水心里编排,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这院子竟比他这个主人还熟。穆寒水套上衣服系好腰带,抓起桌上的折扇,看了眼莫轻雨:“走啊!”莫轻雨拿起衣架上的披风,到门口时轻轻抖开给穆寒水系上。穆寒水本是往外走的,莫轻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让他有些吃惊,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他正不知作何回应,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句:“夜里春寒,你还在长身体。”这话前半句听着还像话,后半句,什么叫长身体,他都多大了。只是穆寒水觉得两人这样并排站着,突然感觉自己矮了不少。屋外起了雨打屋檐的声音,要下雨了。穆寒水心道:算了,反正他这样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懒得计较!谁料这一回头,穆寒水便被院里的黑影给吓了一跳。阿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脖子上有未干的血迹,面色甚是苍白。穆寒水眉头动了动,随即拢紧了身上的披风,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走过去。莫轻雨撑开一把油伞跟了上去。亭中已经掌了灯,四周的纱帘轻轻的晃着,隔开了亭外所有的视线。雨也越下越大,亭便边的纱帘被打湿了大半,随风来回拍打着亭柱,一下一下的。穆寒水听着莫名的心烦,便有些牢骚:“这长安城的春雨叫人烦闷。”手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最后索性扔了酒杯抓起酒坛喝。莫轻雨轻轻碰了穆寒水的酒坛,笑道:“春雨何辜,长安城又何辜。下人不听话,给他长长记性便是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穆寒水灌了一大口酒,沉声道:“来人!”亭外立马有人应声:“公子。”“你去,让他给我滚下去,廊下也是他能站的。”停了一下,又道:“去啊!”“是,是,属下立刻便去。”穆寒水已然醉了,莫轻雨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温声道:“酒可不是这样喝的,容易醉。”穆寒水不客气的拍开莫轻雨的手,笑道:“你莫不是心疼你的酒?小气,还说要做我大哥,这都舍不得。”“好好好!”莫轻雨笑道:“随你喝,来日,百花谷的春日醉任你喝个够。”穆寒水举着酒坛,朗声道:“这才像个男人,爽快!等我喝高兴,便认了你这个大哥。往后你的酒便都是我的。”莫轻雨听了这话,可是连最先开口的是莫轻雨。他道:“你便是跪到天亮,也无用。”阿叶直直的跪着,并不做理会。只是莫轻雨再往前几步,阿叶便看见了在莫轻雨怀中熟睡的穆寒水。阿叶猛地一下站起身来,身上的雨水四下溅出,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恐怖异常。霎时,长剑出鞘刺向莫轻雨,沉声道:“放下。”可他身上有伤,又跪着淋雨流血多时,这一剑自然被莫轻雨轻松避开。莫轻雨使了轻功轻轻退到廊下,松开一只手让穆寒水落地,另一只手将人搂紧靠着他,这才才悠悠的看向院中的阿叶。阿叶立刻举剑而来,莫轻雨手上聚了功力,与阿叶的剑气相撞,阿叶被他这一掌打的重重摔在了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