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水对他的这声‘小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朗声道:“苍天厚土为证,晚辈自今日与莫轻雨结兄弟之谊,生死相托,永不相负,有违此誓天诛地灭!”语罢,两人双双折断了手中的梨枝。几朵洁白的梨花在空中打了个璇儿,随后悄然的落到了地上。就像是二人的誓言,在春日雨后放晴的天空里久久回荡……生死相托,永不相负……“大哥。”“小穆。”穆寒水还是从心底腹诽这个新称呼。他认了大哥固然高兴,可阿叶还在床上。午后阿叶勉强醒了一会儿,穆寒水有些不自在站在远处,说道:“你还能醒来,也没亏了本公子为你请的大夫。”阿叶睁开眼,回道:“是,属下受之有愧。”他躺的是穆寒水的卧房,起初没注意,后来穆寒水也觉得不合规矩,却也没有将人挪走。穆寒水见他嘴上说着有愧,眼神倒像是要吃人,拉脸老长。正要回怼他几句,却见莫轻雨端着甜汤进来了。阿叶立马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神色冰冷,周遭都冷了下来。穆寒水以为阿叶还在介怀莫轻雨纠缠自己认大哥的事,便解释道:“你先莫急,他如今已是我大哥,不会对我怎样,你安心养伤。”闻言,阿叶的胸口猛地起伏,呼吸也紧张起来,紧接着便咳了几声,虽极尽忍耐忍耐,嘴角还是有血吐了出来。穆寒水看得心惊,便几步过去到床边,略带恼意:“你再这样,一旦经脉逆流,便死定了!你最好安安稳稳躺着,等伤好了,我兴许还能既往不咎。”阿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呼吸,才道:“主上可知他是什么人?”“我自然知道,他是百花谷的人。两年前他还救过你,现如今是我大哥,你莫再与他结怨便是。”穆寒水微微皱眉道。听他这般说,阿叶闭上眼睛,回道:“是。主上。”穆寒水也不喜欢看他这副脸色,可又不知如何回应,便道:“那你好好躺着。”阿叶文丝未动,穆寒水衣袖一甩气冲冲的出了屋子。莫轻雨轻笑道:“何必跟一下下属置气。”“我才没有!”莫轻雨靠在廊柱上笑他,边说道:“你说没有便没有,只是今日你我结为兄弟,虽一切从简,但酒总该有的。”左右穆寒水也心烦,便道:“大哥做主便是。”莫轻雨点点头:“有美酒自然不能少了美人,……晓月楼?”“何处?”穆寒水惊诧的瞧着莫轻雨。怎么逛晓月楼这样的话会从莫轻雨嘴里说出来。这虽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莫轻雨主动去,着实吓人一跳。这人端慧俊逸,名冠天下的世外公子,若是真跟他去了青楼,那必得让人说上一阵子。好半天,穆寒水眨眨眼,道:“晓月楼有什么好,那些女人身上不及大哥你香呢。不如去清风馆。”莫轻雨走过来轻敲了一下穆寒水的额头,“说是我做主,到头来还是听你的。清风馆便清风馆,正好我也见识见识,让你留恋不已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穆寒水进了清风馆倒熟络的很,俨然回到家一样,往榻上一靠,说道:“这里头的人,除了攸宁,大哥随便挑。”“你对那孩子倒是上心。”莫轻雨笑他。说话间攸宁已经抱着琴进来了,穆寒水朝他勾勾手,攸宁便过来靠着他的腿席地而坐。琴声悠扬,满室馨香,莫轻雨只是端正的坐在一旁观看穆寒水惬意的样子,脸上始终带着笑。穆寒水颇为嫌弃的睨了莫轻雨一眼,既然都来了这种地方,却还是这副做派,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好像与凡人不同的样子。莫轻雨举杯敬穆寒水,穆寒水灌了一大口酒,突然将目光挪到攸宁身上。他搁下酒杯,拿扇子挑起攸宁的下巴,坏笑道:“阿宁,你方才是不是错了一个音?”攸宁面上一红,却又无法低头,只垂着眼睛不说话。“说,本公子怎么罚你才好!”穆寒水不依不饶。攸宁还是不说话,被穆寒水一直盯着也不敢动,微微踌躇了一下,便将琴从腿上拿开,自顾的往穆寒水跟前挪了挪。很小声很小声道:“攸宁给公子斟酒。”说着伸手去拿案桌上的酒壶。可手刚伸出去就被穆寒水一扇子给敲了回来,攸宁吃痛,捂住自己的手悄悄瘪起了嘴。瞧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子,穆寒水觉得甚是有趣,越发起了劲儿。莫轻雨只是在一旁独自饮酒,像是没有看见这边穆寒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