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将人带回西郊小院,提早溜回去的连翘和岁枯,早就烧好了热水。连翘没有见过明廷,看他背的是攸宁,便过去将人接住。连翘道:“有劳这位公子。”明廷白了一眼阿叶和穆寒水的背影,没好气道:“可别,我可不是什么公子,江湖粗人而已,学人家做什么公子。”岁枯基本断定这人是来找茬的,便立在廊下,守住穆寒水的房门。“笑话”,明廷睨着眼,道:“有什么可守的,我要是想害他,他三年前就死在无月庄了,用得着现在。”岁枯也冷冷道:“三年前在无月庄,也不知是谁救了谁,若非主上,你们早就喂了莫轻雨的毒蛛。”“你……”明廷气恼的拔剑,指着岁枯,“有本事跟我打,看谁武功高。”岁枯摇摇头,抱着剑靠在廊柱上,淡淡道:“没本事。”“你什么意思!?”明廷气冲冲的朝廊下过来。“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屋内传出穆寒水的声音。岁枯立刻噤声,乖乖站好。明廷却不一样,被穆寒水这么吼一声,他更加生气了。“门主,他骂这个蠢货便罢了,凭什么连我一块儿。”穆寒水拍了把额头,转头定定看着阿叶,用下巴示意外边。片刻,阿叶冷冽的声音传出。“闭嘴。”“……”明廷一愣。“噗!”岁枯不厚道的笑出声,立马又憋了回去。“你也闭嘴!”穆寒水声音传出的同时,隔窗飞一物,岁枯避开接住,是穆寒水的汉白玉扳指。回头看明廷,幸灾乐祸的神色与他方才无异。穆寒水头还有些沉,方才自己跟攸宁雪地里干的那蠢事,关键还叫阿叶看见。“阿叶”,穆寒水试探着问:“你跟着我和攸宁多久了?”阿叶替他试了试水温,朝他点点头。穆寒水三两下脱了沾雪的衣服,里衣没脱便跳进浴桶。阿叶手伸到他里衣的衣带处,穆寒水一把抓住,退到另一侧,皱眉道:“你做什么?”“衣服不脱怎么洗?”阿叶看着他。穆寒水丢开阿叶的手,咽了咽口水,定定看着阿叶。本来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可这样子在水中一泡,热气熏的头又有些晕乎乎的。耳朵刚在外面冻过,这时候痒的难受。他下意识的去抓耳朵,手腕被双双抓住。“别挠。”阿叶凑过来,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吹出的气拂过耳朵,凉丝丝的,穆寒水缩了缩脖子,脸却红了。“好了”,他说:“我不挠便是,你别吹了。”可他等了片刻,阿叶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呼出的气息浅浅的扫过一侧的耳垂。恍惚间,他似乎听到阿叶说了一句什么话。如果是真的……“跟我回漠北吧。”阿叶说。☆、穆寒水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他还在想方才与阿叶说的话。阿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足足愣了半晌。他问阿叶,此话何意。阿叶道:“你当明白是何意。”穆寒水慌乱的不敢直视阿叶的眼睛,干脆憋了口气,把自己藏进了水中。最后还是阿叶将人捞出来,活像一只落水小狗。阿叶给他擦头发的时候,他提了一口气,抬头问他:“阿叶,你这样,我会觉得,你是故意为之。”“你是不是在勾引我?”他憋了一下,脱口而出。话一出来他便后悔了,因为这‘勾引’二字,多多少少有些坏气氛。果然,阿叶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胡乱揉了几把,便丢下帕子气冲冲的出去了。穆寒水缩着脖子,扯过被子悄悄躺下。中途阿叶进来,手上端着一碗姜汤。他也不说话,就站在旁边,穆寒水拗不过,端起碗灌了下去。也不知切了多少姜煮的,辣死了。穆寒水放下碗,立刻背过身躺下,他也不确定,到底是自己醉酒糊涂了,还是阿叶脑子坏了。按说阿叶下寒水峰时不告而别在前,这短短半月,再见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也学会了那些……勾引人的路数。穆寒水手摸到胸口处,暗道:不是吧,又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姑娘和男人,怎么才这阵势,心便这样快的跳。阿叶还不走,他挥手散下床幔,道:“还不出去,我要睡觉。”他又一次忘了,阿叶早已不是他的下属,三年前便不是了。身后的人久久未动,穆寒水如芒在背,只无济于事的往上扯被子,试图把自己藏掉。“三年前”,阿叶突然出声:“为何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