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相识的路人,走过曾经亲密无间熟悉的路。
池然跟着江时,走到夜幕低垂。
寒风一个劲的刮,他把自己埋进了围巾里,努力跟着江时步伐,眼眶又开始泛酸。
他是贪心的人,开始只是想要一面,远远地看着,到现在一点都不满足,希望江时能不能跟他多说点话,而不是像陌生人一样对待他。
他们只是这么走着,然后全程无话的进了餐厅,对面而坐,吃完了饭,回了酒店。
两人分开洗漱,池然先去的,洗完澡上了床。
江时是十分钟后洗好的,床榻陷进去沉沉重量,中间却隔着泾渭分明的线,隔绝了温度,碰不着也触不到。
床头的灯熄灭,角落某一处却莹莹的散着温润的光,白天江时没注意到,这会才看清是床头柜底下,小插座安着的小夜灯,模糊能照清大半个房间。
江时敛下眸光。
池然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一张床,和江时。
他以为他会失眠很久,实际上沾着枕头没一会就睡过去,做了个梦。
夏日的阳光,繁茂参天的大树,以及被细碎切割漂亮浅金的光斑,他和江时肩并着肩,分享同一个冰淇淋。
梦醒,才恍惚间意识到,他和江时没有过完整的夏天,相识不到四季。
房间里暖气开的足,池然有些闷热,从被子里起来,卫生间位置传来水声,江时应该是在洗漱,他忽然记起七年前的某个片段,眼皮烧红的烫。
门没关,江时不至于在洗澡,池然犹豫了会,还是过去了。
昨天半夜被暖气熏的口渴,起了喝了大半杯的水。
他到卫生间门口时,里头水声停了,敞开的门里传出一道陌生的男音,池然脚步霎时顿住。
“不是,公司里的事不管了,甩手掌柜啊?”李冉十分不满,话音明显抱怨,“你这雷打不动的年也跨完了,该回来了吧?”
“有事。”江时简洁扼要。
“能什么要紧事啊,赶紧的,你那项目快收尾了吧,刘总的你接了,我真跟他有代沟,谈不了,这样吧,明天行不,明天回来我给你约人。”
“没空。”江时说:“挂了。”
“哎哎哎。”李冉赶紧喊停,十分费解,“不是,那您究竟什么事啊?您说说,真要是什么终身大事要紧事我肯定不拦着,毕竟铁树开花千年一回你说是吧?”
“”
江时正要直接把电话挂了,余光镜面中扫到池然,两人视线短暂地一碰,池然猛地低下头。
“嗯。”
李冉意外江时回答了,怔了半天,乐呵出声,”不是,江时,你找借口找个像样的好吧,你刚是说你去弄什么终身大事搞对象没错吧?你长情丝那玩意了吗,我大学认识你到现在,你除了对狗有兴趣没见你对人有兴趣啊?
人男女不看,狗倒是回回去摸两手。
“大学没有。”江时语调平静,仍旧定定看着池然,补上,“不代表我之前没有过。”
“啊?什么?完了,我好像长脑子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