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就要往回走,去禀告圣上,奴才够不着树梢,大不了另外派人来,圣上不会把他如何的。
刚走几步,凌夜就踏着几棵树的树梢飞身越过他,在他眼前飘然落地,两人面对面,小宁子一脸的受了屈辱。
凌夜垂下头,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狂跳的心却出卖了她。她扯着小宁子的手,五指穿过他的指缝,收拢手指,她的手总是热到发烫。烫得小宁子一缩。
她呢喃一声:“宁荠。”控制不住的越凑越近,嗅着他的味道。
————
每次听到她喊宁荠两个字,他就麻了,像被密术定住。
二十八年。没人记得他的名字。也没人喊过。
尊敬的,会喊他一声宁公公。主子喊他一声小宁子。恨他的,喊他一声阉人骡子。
这声宁荠,太珍贵了。
他何止是沉迷凌夜低低的嗓音喊他的名字,简直是可以为此不顾一切。
可他根本不是个完整的人。年纪不小了,早过了幻想被爱的年纪。
————
那天,毫无征兆的他被凌夜困住。
这副身体任她摆布,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大刀阔斧。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生怕她厌恶。
凌夜没有露出一丝鄙夷,他已经感激不尽。
不敢奢望自己对她来说有什么特别的。
他想着,一次两次,她尝个新鲜。之后便会忘了。
他就自觉的装作自己也忘了。
————
他抿着唇,努力抽回手,低着头,驼着背,脚步轻轻的走了,生怕踩碎了地上的干树叶。
灵识世界入定
祁玄月和云霄回到小榻上,相视发愁。
祁玄月挠挠头,小声说:“俩人还没确定关系。算是一头热吧?凌夜倒是挺主动。小宁子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
云霄眨眨眼:“听你这意思,你还真打算让凌夜跟了太监?
小宁子是咱们最贴心的人不假,可他的身体情况明摆着。
凌夜一时动心,以后会不会后悔啊?如果她反悔了,另有所爱了,她才二十岁,还有无数可能性。到时候让小宁子如何自处?”
祁玄月挠挠脸:“我就是想帮帮忙。看来是帮不上了。这事儿朕还真不能插手。再看看吧。”
云霄点点头:“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一旦你出面了,有了变数,就不好挽回了。”
小宁子在门口通报一声,进门跪地:“圣上,那树梢太高,奴才试了试,爬不上去。”
祁玄月哦了一声:“你看看,朕忙糊涂了,都忘了你不会武。派影卫去吧。这么晚了,你歇下吧。”
小宁子谢了恩退出去了。
祁玄月喊了声凌夜。
凌夜果然就在屋顶,落地从门口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