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首将饭团装进塑料袋,动作却比往时慢了很多。
余光拢过男人的身躯,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拳,手背上突鼓的青筋极为明晰,指沿修剪得很短。
他穿着一件工装外套。这件外套应该刚洗过不久,即便沾上了新的灰尘,其中规整的折痕还隐隐印在上面。
何愿整理出一个持礼的笑颜。
在抬起头将手中打包好的饭团递上去时,让自己尽力保持一个执有距离感的神态。
男人抬起手,本想从她紧捏的指尖取下塑料袋绳结。
可他顿了顿,还是转而将双掌展开,想从底部捧起饭团。
“谢谢何小姐!”
蒋彪抢先一步拎过了何愿手中的糯米饭团,笑盈盈的往外走。
肖纵稍显局促的收回手。
礼貌颔首后即要跟上蒋彪的脚步。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何愿的声音。
“等等!”
她从塑料筐里掏出了两个酱包握在手中扬了扬:
“这个酱包忘记装进去了……”
满载而行的蒋彪无手空闲,肖纵只能再度折回来。
他摊开手掌在何愿面前。
粗糙的纹理深深浅浅,还会有几道陈旧的伤痕印在上面。
略显干燥但洗的很干净。
何愿将酱包放在肖纵的手心。
指尖点在他炙热的皮肤上,也仅仅一瞬。
男人喉结滚动。
迟了迟,沙哑的声音响起:
“谢、谢。”
关上车门,陈旧的铁皮面包车震了震。
把食物挂在一旁,蒋彪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颓着个脸:
“哎,我死心了。”他叹息道:“我看到何小姐戴的婚戒了!看来啊,她和那个有钱的大律师真是夫妻。”
车子发动,松散的零件随着被发动机抖得哐哐作响。
蒋彪的滔滔不绝:
“也是,何小姐那么漂亮,即便单身,估计也看不上我!算了算了,我们这种人啊,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嘴上释然,脸上却写满了不甘。
想从同伴身上收获些许本意安慰的情绪价值,可同伴如今都能应几个字了,还是依旧沉默不语。
蒋彪不禁转首看了眼坐在身旁的肖纵。
只见他低着头,指腹摩挲着微蜷的手掌心。
仿佛透过自己的手,能看到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