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杏哪敢不从,忙叫人将镜子抬了下去。
“本宫怎么会这么丑,太丑了,太丑了!”谢念瑶厉声道:“给本宫拿花脂来!”
她疯癫了几日,都没来的及好好梳洗。
这副面容,卫宴洲定然会嫌弃的,都怪程宁!
“贱人!贱人!”
她将妆台上的东西都挥落在地,发誓一定要让程宁付出代价。
接下来直到用完膳,谢念瑶都不敢再抬眼看卫宴洲。
她生怕自己的面容惹卫宴洲的嫌。
用完膳,竟然也破天荒没留卫宴洲,王喜来请,她便将人送出了门。
坐上步辇,王喜问道:“陛下,咱们回承乾宫?”
其实没有急要的政事,不过他清楚卫宴洲,若是在凤鸾宫里,那怎么也要想办法将他请出来的。
不过皇后今天格外好说话,倒省了他不少事。
“熹妃呢?”
卫宴洲穆地一问。
也得亏王喜关注着临华宫的动向,他道:“回了临华宫就未出门呢。”
陛下这话问的,程宁除了临华宫也没地方可去,她不在临华宫还能去哪。
卫宴洲沉吟了一瞬。
今天闹成这样,定然是讨了人家的嫌,可下午程宁时那个眼神,卫宴洲怎么也挥不去。
他道:“临华宫。”
入了夜,临华宫里静悄悄的,主殿一点火光都不见。
卫宴洲踏进来,春华一见他就心惊胆战。
每回陛下来,都要闹得娘娘一身伤。
别的人都说要争宠,恩宠傍身,在宫里的日子或许就好过了。
她从前也这么认为,可现在却动摇了。
陛下来少一些,临华宫的日子才能平静,娘娘也不必总受委屈。
——倒真不如少来几回。
只是想是这么想,这话是万万不敢说的。
她迎上去,见了礼:“陛下,娘娘大病初愈,今日又一番折腾,回来就睡了,吩咐过奴婢们不许打扰,您——”
言下之意,请回吧。
卫宴洲冷睨她一眼,越过她进了殿。
门扉咯吱轻响,屋内昏暗的不像话。
卫宴洲却能熟练地找到程宁的床,床上隆起一团人影,呼吸轻盈。
春华跟进来,掌了灯。
程宁侧脸搭在枕上,那道抓伤根本没处理,凝结成血块,附着在眉眼。
闭上眼睛的程宁,没有眼中的攻击,乖顺的就像一只过冬的狐狸。
程宁从前浅眠,若是有人开她的门立即就醒了。
现在损耗太多,精神总不好,察觉到床边有人才惊醒。
她抬眸看见卫宴洲,不知是被惊扰了睡眠的原因,还是对方是卫宴洲的原因,总之脸上嫌弃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