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边疆动荡,娄缙和淮南王出征,与此同时,京城宫变,二皇子血洗皇宫,将皇帝皇子尽数斩杀。娄缙与父王暗中接到先帝遗诏,日夜奔袭回京平叛,扶持宗室子弟登基。
而此时淮南王府已血流成河,淮南王妃与太妃的尸首在城外被发现,重伤昏迷的穗岁在反方向的悬崖底下被发现。
娄缙严刑审问了叛军,叛军供认是有人告诉了他们逃跑路线,他们才能追到王妃和太妃。
谁能泄露逃跑路线?只有她一个人往反方向跑,只有她活下来了,答案不言而喻。
多年的相处,他深知她不是这样的人,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娄缙大步走到穗岁居住的柴房里,见那女人面色苍白眉头紧锁地躺在床上,他一把掀开被子,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烦躁地瞪着她:“不是还没断气吗?没断气就给我下床!”
穗岁猛地睁开了眼睛,头晕的更厉害了。
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矜贵深沉,和昨晚凶狠霸道,失了理智一遍又一遍要她的人截然不同。
娄缙一把将她摔回到床上,她瘦弱的身子磕在木床上,疼的她遍体生寒。
娄缙见她痛苦的样子,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会儿知道疼了,可他母妃和祖母被敌人残害的时候,又该有多疼?!又该有多无助?!
“穗岁。。。。。。你根本就不配叫这个名字!”
“麦穗两歧,岁岁平安。”
娄缙气的嘴唇发颤,弯腰再次揪起了她的衣领,吼道:“母妃特意给你赐名,希望你安稳一世,可你又是怎么报答母妃的?”
“为了自己活命平安,害死了你的救命恩人!”
是啊,她根本就不配叫这个名字。仁善的王妃和太妃都死了,独她苟活于世。
她又何尝不想一头撞死,了却这无尽的烦恼?
可她答应过王妃和太妃,会一直陪着他,和他一起守住淮南王府,确保淮南王府的子嗣不会断绝。
淮南王府子嗣单薄,淮南王只有娄钧和娄缙两个儿子,王妃生了娄缙后便再无所出。她还记得幼时,刚被送到娄缙身边的时候,王妃和太妃便时常嘱咐她要一直陪着他,将他照顾好。
两人小时候同吃同住,长大一些后分了房,娄缙却还是喜欢在夜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蹿进她的被窝,闻着她的体香睡觉。他经常做噩梦,梦见淮南王对他打骂,斥责他不用功不刻苦,只有在她身旁,才能放松地睡个安稳觉。
不仅如此,他沐浴、穿衣,从来都只要她伺候,她是他唯一信任的人。有一年冬天她生病了无法服侍他,娄缙愣是大半个月没沐浴,隔着半里地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儿。
众人暗中议论,堂堂王府世子,府上丫鬟婢女无数,竟是矫情到为了一个丫鬟连澡都不洗。
穗岁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是多年的快乐啊!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如果时间能倒流,她真想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最好永远都不要长大。
娄缙见她这幅神情,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我说的话就这么好笑?!”
娄缙似是不愿意再看她一眼,手一松,她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床上,疼的她浑身直冒冷汗。
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忽然顿住:“十日后,我要迎娶世子妃,你好好准备,若是到时候办的婚宴让世子妃不满意了,唯你是问。”
穗岁身子一僵,他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