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觉非……”
“……嗯。”
“陆觉非……”
“嗯。”
“陆觉非,你会不会记得我?还是会忘记……”
……
苏徽醉了,不打也不闹,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肩上,呢喃着一些破碎的话。陆觉非放下手中的酒,伸手环住了他。
夜很凉,他的身子很凉。陆觉非伸手将他滑落的眼镜取下了。苏徽的睫毛很长,扇着扇着犹如起飞的蝴蝶。
“我们来跳舞吧。”苏徽睁开眼,大着舌头,歪头的模样不知怎么就那么可爱。
“好啊。”陆觉非笑着,站起来,双手将苏徽拉了起来。
苏徽完全醉了,软手软脚地倒在陆觉非身上。陆觉非引着他,踏着凌乱的步子,在满是月光的屋子里,一圈又一圈。
窗户大开,风在游荡,屋子很小,怀抱很宽。
他感到肩头的热度,只那么一瞬,迅速冰冷在了入夜的风中。他收紧怀抱,热度一遍又一遍确认彼此。
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感想
如果你了解我过往的渴望
当过尽了千帆你还在身旁
彷佛是一道曙光
你怎么知道我还等待情感
当所有人以为我喜欢孤单
是你敲我的门再把我点亮
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
20
20、求不得(一)
苏徽一睁眼,知道自己得做一个决定。
宿醉的头痛使得这一整天都是摇晃的。桌子上放着去北京的邀请文件,还有不少材料需要准备。病床空,病人进,忙碌不停,苏徽在黑板上记下新增的病人。
这是一个慢性骨髓性白血病患者,就是我们俗称血癌。可笑白血病这样一种可怕的疾病,竟然出现在了那么多浪漫的剧情里。
什么时候开始,爱情需要死亡的验证?什么时候开始,不经历生离死别,感情就始终不够牢固始终会有缺口?是文人多情自扰,还是世间本无情,一颦一笑,咫尺天涯;恍惚之间,生命已逝。
苏徽看到那个年轻的病人时,他正与未婚妻执手相望,眼里尽是绵绵的情谊。苏徽翻看病历,还未开口,病人的母亲和未婚妻有些踟蹰地将他叫到病房外面。
“他还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我们想尽量先瞒着。”病人的母亲不知为何有些无措,两手尴尬地重叠着。看得出,儿子的病已经摧垮了一位中年母亲的所有骄傲。
“他的病情虽然严重,但如果治疗得当,乐观点也还有七八年,一味隐瞒不是办法。”苏徽面无表情,淡然道。
从外往里看向病房,那个年轻的病人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上带着青涩的好奇。久未刮除的脸只生了一层淡淡的青茬子。一张随处可见的年轻脸庞,被病魔折腾成了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