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亲密而安静地互相依偎,紧紧相拥。傅家的司机全神贯注地开车,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伸手,默默地,把车内空调开的更低了。毕竟外面艳阳高照,这样的抱法,是会中暑的……傅家大宅。车子穿过郁郁葱葱的庭院,直接停到内室前。两个人刚下车,就和傅嘉桓遇上了。“爸。”傅云野叫道。“叔叔。”朝离也乖乖地打招呼。傅嘉桓的目光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滑过,笑了。“朝离,欢迎你到家里来。”“怎么又瘦了?”他不满地瞪着傅云野。“这就是你照顾的后果?还有那个献血是怎么回事?”朝离心里一暖,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叔叔,云野照顾的挺好的,献血也是我自愿的,和他无关。”“不,有关。”傅云野手指紧了紧,垂眸道歉。“对不起。”“哼。”傅嘉桓不满地低哼。“成年人能一次性献这么多血吗?尤其朝离身子原本就虚弱。如果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连我都要劝朝离想清楚,是否所托非人了!”“爸!”傅云野黑眸沉沉,语气森冷。“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是不是开玩笑,你心里很清楚!”傅嘉桓脸色也沉了下来。父子两个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火药味十足。朝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用手捂着额头,夸张地晃了一下。“啊,头晕!”两个人同时动了,最后还是傅云野快了一步。“没事吧?乖,走,去我房间。”他一把将青年揽在怀里,越过他爸,就往前走。“不舒服就告诉叔叔,随时给你找医生,不要硬抗着啊!”人都走过去了,傅嘉桓还在殷殷叮嘱。摆明了对儿子的不信任。“好的,叔叔,您放心!”朝离转过头,笑着回复,被傅云野硬是把头转了回去。父子两人之间的神奇较量让朝离意外,也让他心里暖烘烘地。傅家大宅正厅内。白婉容焦虑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爸,你光说十万火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白正军苍老的面容好像又憔悴了几分。他抿着唇,转动轮椅,停在了木质的窗户旁。眼神落在庭院郁郁葱葱的树木上。“婉容,”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沙哑。“当初硬是要你嫁给嘉桓,你怨过我吗?”白婉容心跳猛地加快,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父亲。不敢相信,这个一向专制说一不二的男人,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可惜,现在问又有什么意义呢?白婉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那你告诉爸爸,这些年,你过得幸福吗?”白正军冷不丁地又问。白婉容简直要笑了。她抬起头,极力压抑着颤抖。“幸不幸福的,日子不是一样过。”白正军沉默了。尴尬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这个时候,另外一位老人端着茶,从内室走了出来。她把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年老的面容上,依旧能窥见年轻时的清丽。“你现在问女儿这种问题做什么?两个人婚都结了几十年了,你这不是扎她的心吗?当年我就说…”“闭嘴!”白正军怒吼,气喘吁吁。“当初白家遇到那么严重的经济危机,如果不和傅家联姻,就要破产了!”“那些个儿女情长算什么!妇人之仁!”“我妇人之仁?”老妇人也提高了嗓门。“我妇人之仁你就不要现在跑过来问女儿这种问题!你更不该问她和嘉桓结婚后不后悔!其实,她和谁结婚又有什么重要?在你眼里,只要是傅家人就够了!”“就算是个脚生疮头长癞烂到浑身流脓的傅家人,你也一样会逼着她嫁!只不过刚好遇到的是家桓罢了!”“你!!”老爷子气的把轮椅的扶手拍地“啪啪”响。“嘉桓有什么不好?外表优越家境出众,自己能力也强!配我们女儿绰绰有余!”“哼,我怕你是忘了!”老妇人眼里含着一汪水,别过头去,咬牙切齿。“他哪里都好,可他是个同性……”“妈!”白婉容打断母亲的话。“说什么呢!云野马上该来了!”“还有爸爸,你也别说了!”白婉容拿起纸巾,走过去,轻轻擦了擦妇人的眼角。“妈,我不委屈,你别伤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