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谁能和太子比,或者,你们谁敢和太子比?”没想到,夏芝萱更加轻蔑。
一时间,噎得柳中捷不敢再造次,毕竟这还是父皇的寝殿外呢,在名份上,虽然他是哥哥,太子仍然比他尊贵。
邓薇悄悄笑了一下,没想到公主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平日里嘻嘻哈哈,一到正经时候可比谁都有架势。
伴溪在一旁不言语,或许她说的事也确实可行,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跟着太傅读书和上朝,可完全是两码事儿。
“齐大人,我爹以前也富甲一方过,只是后来为奸人所害,恶意中伤他的名声,才落得凄凉的境地。爹以前富有时,倒也乐善好施,结交了好些朋友。在这些朋友中,我记得有一位姓罗的先生,那人仙风道骨,为人清雅,据说医术也是极佳。当时我爹有个咳嗽的顽疾,请遍所有的名医都未能根治,那病一直折磨着他。那位罗先生知道后便说要试一试,他为爹爹施针了一月有余,再辅以几味药材,没想到爹爹的咳嗽直到逝世都没有再复发过。所以我想······”
“公主是想请那位罗先生给陛下诊治?”
“是啊,齐先生,我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只是万一······”
柳中捷笑起来:“公主,当今世上最有名的大夫就在你身边了,你还要去找什么不知名的罗先生,这是什么道理?你可知道,齐先生的医术甚至闻名国外,每年还会有扎坦、北耶的贵族名流来我们皇宫重金聘请齐先生去施针赐药,为此也会给我们大豫好多奇珍异宝。试问当今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人医术高过齐还天齐老先生?”
“三殿下谬赞了,要说当今世上谁的医术更胜微臣,恐怕还真有一人,只是那人姓福,不姓罗。”
“先生的意思是?”众人都很惊讶,没想到齐还天说这世上真的有比他医术更高明的人。
“微臣的恩师笑虚子,乃是旷世的圣人奇才,天赋极高,自幼对医术感兴趣,钻研毕生,终于学有所成。我拜师于他,论起医术,我的恩师若敢称第二,恐无人再敢称第一了。”
“笑虚子我是知道的,他还是前朝的人了,好像一生不喜结交权贵,生性古怪,就连徒弟也只收下几个。”
“三殿下所言不假,恩师他脾气古怪,我与恩师有缘,才得以拜入门下。他一生不喜结交权贵,只喜钻研医术,到了晚年,开始忧虑空有绝世的本领没有传人,这才收下了几名徒弟,我也是那时才开始学习的。”
“自我拜师学艺十余载,恩师门前来了一个年轻人,叫福雪康。他要恩师教他学习医术,口气极其自大。当时我们都笑话他,说他不自量力,恩师是绝对不会教他的。果然不出我们所料,恩师要我们把他逐出去,但他极其顽强倔强,发誓一定要拜在恩师门下,若说恩师脾气古怪,福雪康脾气可能与恩师不相上下,两个人像是僵持住了,福雪康每日定会来恩师门前等上一天。就这样,竟然磨了一年有余。”
“想想,离现在有好多好多年了,这一幕幕,仿佛还在昨日。”齐还天笑了笑。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不听着入迷。
“恩师可能最后还是被他打动了,收他做了徒弟,他也是恩师最后一名徒弟。过了没多久,我们就发现福师弟极有天赋,天资极高,好多穴位我们以前背过无数次,他能看几次就全记下来。恩师似乎也越来越高兴,我们都觉得,他能继承恩师的衣钵,把恩师的医术发扬光大。”
“那这位福先生,可还活着?”伴溪眼里有了光芒。
“太子殿下,容臣细禀。福师弟只学了短短十载,便已远远超过了我们,就连恩师也常常感叹,倘若福师弟再小一些就跟着他,或许这时候早已超过他了。可是忽然有一天,福师弟留下一封信,此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自那以后,我们常看到恩师对着药材叹气,身子也每况愈下,我们谁都医不好他。直到师父去世,福师弟都再也没有现身过,我们葬了师父时,翻到了那封福师弟留下的信。信中说,学医完全凭兴趣,十年来感觉师父已经不能再教给他新的东西了,而他的好奇心还是无法满足,因此想离开师父,去寻找新的让他感兴趣的东西。福师弟不知道,恩师弥留之际,喊的全是他的名字。”齐还天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
“我们几个师兄弟,在葬了师父后,各自寻各自的出路了,再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听到过福师弟的音讯,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活着,也许那连续几年的战争,让他早就丧命了也未可知。”
众人听了都沉默了,唯有夏芝萱开口道:“齐大人,不知您记不记得您那位福师弟有什么特征?万一······我们碰到的那位罗先生就是您的师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