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堂文武都沉浸在永康王妃有孕的喜悦中时,柳汉洲却暗暗有了自己的心思。伴溪一天比一天大,稍有不慎,也许就要露出端倪,他不得不胆战心惊。失去柳至霖的痛苦,他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了。
这天早朝上,柳汉洲很反常地一脸笑意。
平日里陛下都是比较严肃的,今日却笑意盈盈,有些反常。大臣们摸不着头脑,因此不敢多言,整个朝堂氛围有些怪异。伴溪也明显察觉到了,她看诸臣都有些诚惶诚恐的模样,干脆站了出来:“不知父皇今日有何喜事,如此开怀?”
柳汉洲点点头,缓缓说道:“喜事自然是有的。”
见众臣都凝视着自己,柳汉洲又觉得有些有趣:“邓青,邓将军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了,你可想念他?”
邓青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哪个公主要归省了?
“陛下,微臣惶恐。作为邓将军的父亲,自然是思念儿子的,但是作为当朝丞相,微臣知道邓将军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来。”
“这便是朕要说的第一件喜事。前些天,朕接到邓将军密报,说是北耶与扎坦打得火热,扎坦虽然厉害,北耶的军民也上下一心,因此北耶没有那么容易拿下来。已经打了快两年了,邓将军说他们两败俱伤,因此问朕,在边关仍旧守着,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干脆灭了北耶与扎坦,让大豫长治久安。”
群臣议论起来:“邓将军少年英才,大豫有邓将军,当长治久安了。”
“是啊,我们以前还担心的,现在竟然局势对我们如此有利,我们可以考虑乘胜追击了。”
邓青心里却不觉有些担忧,但劝陛下不要动武的说辞,却不敢说出。
“朕今日是来告诉你们,朕已经有了决断。边关之事,暂且修整。我们的百姓经历了多年的战乱,此刻大豫朝廷内部尚且不稳,又如何伸手去管别人的事?假如大豫此刻进军,北耶与扎坦定会奋死抵抗,一旦进入寒冬了,两国的冬季十分寒冷,对我们会相当不利。如果两国联盟来进攻大豫,倒有些像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柳汉洲眯着眼睛,密切注视着群臣的变化。
这一下,之前那些说可以考虑进军的武将们,都不说话了。
伴溪皱着眉,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些就是大豫的臣子么?大多数人给她的感觉是跟风,生怕忤逆了父皇。这种担忧深深埋在她的心间,像一颗小种子被种下。
“陛下,微臣认为此刻不趁两国疲乏一举歼灭,日后恐有大患。”
当然,还是有一些大臣忠于内心的想法,在努力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伴溪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样的一批人。
朝堂上一时火热,群臣众说纷纭。伴溪抬头望了望她父皇,发现柳汉洲仍然微眯着眼睛,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讨论。
“诸位爱卿,不必再说了,朕心意已决。邓丞相,不知你怎么认为呢?”
听到陛下说不准备剿灭两国时,邓青松了口气。晟儿上沙场,自己早就哭过不知道多少次,沙场无情,早已做好了他为国献身的准备。可是在他看来,此时确实不是剿灭两国的最佳机会。确切地说,整个大豫目前还不具备这种实力。可是自己的立场并不好过多阐述,毕竟自己与晟儿终归是父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在军事方面,这些年他说的话越来越少,都是因为晟儿的职位,也越来越大。
“微臣以为陛下思虑周全,在微臣看来,我大豫可以趁着这段时间休整军备,调养生息,迅速发展经济。做好未来战争的准备。”
柳汉洲笑了笑,邓青啊邓青,真是滴水不漏。
诸臣听到丞相大人都如此说,自然不便说什么了,纷纷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言语,只静静地听。
“所以,这第一件好事,是朕决定让邓将军回朝,让边关的军士们分批次回家乡休息。这几年苦了他们了,朕会给邓将军办个风光的洗尘宴,宴要群臣,感谢你们为大豫的长治久安做出了贡献。”
诸臣听罢,脸上都开始露出一些笑容,场面不再像刚才那般僵硬了。
“陛下既然说了第一件喜事,不知可否还有第二件喜事呢?”
“詹悉,你这个名字叫对了,什么都可以洞察到。第二件事,朕想了很久。朕决定给大皇子、三皇子以及四皇子封王纳妃,尔等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