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蒋湛起身告辞,高元之派人送他出府后嗔怪萧翦道:“还有月余成婚,你稍微收敛一点。”
“明明是他不好,哪有夜深还留置他人府中的。既然没有眼力劲,就得让他眼热一下。”萧翦得意道。
“你也是留置我府上的客人,还不速速离去。”高元之假装下逐客令道。
萧翦大笑,横抱起高元之猛亲一口道:“本太尉可不是一般客人,既能做这花厅的客人,还可以做内室的主人呢!”说罢大步流星,抱着怀里的人儿就往卧房走去。看着的下人,都露出了吃狗粮的替人幸福的笑容。主人和善,夫妻恩爱,下人们干活便不受苛责,心悦诚服地做着自己分内之事。
萧翦卷尽雄风,二人恣意奔腾之后,他抱着她,看着她的洁白臂膀道:“元之,你似乎一点没变。”
高元之心想莫非萧翦也发现了她并不衰老的秘密?于是心虚地将头埋在他胸口道:“你才认识我三年,又经常见着,何况我们女人还要用护肤的香粉,不觉得我有变化很正常吧!”
萧翦若有所思道:“你用的什么香粉?皮肤如此光滑有弹性,又有光泽,摸上去竟一点变化也没有,与我初次触感一致。”
高元之笑道:“你这常握兵器之手,粗粝有茧,还能察觉出我的皮肤变化来?”
萧翦贴近她的脸边吻边坏笑道:“我又何止手有触觉?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变化。”
高元之立刻明白出他坏笑的点后,嗔怪一声“讨厌”,萧翦又受不了了,身体立马重整待命,翻身一跃俯下身来道:“奇了怪了,本将痛能忍得,伤能挨得,苦能吃得,就是受不得元之你的闷哼。”说罢热烈而密集的强吻如雨点般落道高元之的脸上、脖子上、身上每一寸肌肤上,高元之后悔也来不及了,今晚又要辛苦厨房烧热水的丫头了。
几个在厨房值夜班的丫头调笑着,丫头们聚在一起就爱说荤话,窃窃私语这萧太尉每次留宿,她们几个都得烧一宿的热水,一个小丫头说:“萧太尉毫无节制,不知怜惜,咱们郡主的小身板吃得消吗?”
另一个丫头说:“应该没问题吧,我看郡主面色红润,萧太尉留宿的日子,婚仪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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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之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就觉得仪式特别繁琐,没想到第二次在这里居然准备了大半年。半年前,萧府就来纳采了,这是议婚的第一阶段,萧府请媒提亲后,派了乘辂车、率仪仗、鼓吹队,但不吹奏,来往于萧府与郡主府,做操办婚礼的准备。
她这边同意议婚,萧府备礼去郡主府求婚,礼物是活雁,雁为候鸟,取象征顺乎阴阳之意,且雁失配偶,终生不再成双,取其忠贞。纳采仪是在郡主府家庙或正堂内举行。纳采前一天,职掌铺设帐幕、毡褥、茶几之事的守宫令,先于郡主府大门外右侧设置一处供使者临时歇息的帷帐。纳采当天,纳采一行在帷帐内停息,由郡主府傧相为主人接引宾客者。使者进入郡主府,本应向高元之的父亲宣读制书,但因高元之父母不在身边,她又是太后义女,故太后特命萧平公夫妇代为受礼。制书意为萧府委派使者向郡主府请婚。萧平公夫妇代为接受制书后,向使者回复答表,表示同意婚事。
接下来是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四仪,也是萧府使者前往郡主府,通过制书询问高元之出生年月日和姓名,准备合婚的仪式;再将是把问名后占卜合婚的好消息再通知郡主府的仪礼,这是订婚阶段的主要仪礼。同时用戒指、首饰、彩绸、礼饼、礼香烛、羊猪等送定;订盟后,萧府将双数目的聘礼送往郡主府,是成婚阶段的仪礼,萧平公夫妇代为回礼的做法,将聘礼中食品的一部或全部退还,还需由郡主府赠萧翦衣帽鞋袜作为回礼,如此才算完聘。
然后是请期,萧府在送完聘礼后,选择结婚日期,备礼到郡主府征得同意。照例用活雁,礼品从简,请期礼往往和过聘礼结合起来,随过大礼的同时决定婚期。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这天黄昏,萧府道郡主府迎亲的消息传遍京城,本应在迎到太尉府,但太后的意思是并未分家,婚事还是在萧府操办。
萧翦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亲往郡主府迎亲。奉迎使者手持节,乘辂车,率领仪仗到达郡主府大门外,出行仪仗在此列队迎候。
而府内高元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头,全福妇人帮她把头发挽起来,从头发的梳妆打扮就可以看出已经是即将要结婚的女人了,而不是单身了。给高元之给挽发的人是非常讲究的,一定要那种高标准的全福妇人才能够做的。这不仅需要的是自身能力强,而且家庭要幸福美满的妇人才行,这点萧平公夫人正是符合外人眼中的全福夫人的条件。梳头发的梳子也很有讲究的,必须要用全新的梳子,在梳头的时候还要边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萧平公夫人还要为高元之开脸,需要在她脸上涂上一种特制的粉,使脸部更加的顺滑、靓丽,等到这些流程做完之后,再把一条红色的盖头蒙于头上。这边的婚服倒与她平时所见不同,婚服的色彩严守玄纁制度,玄为黑色,纁为浅红色。因这边婚礼讲求庄严肃穆,故而主要以玄色为主,纁色镶边,因为玄、纁二色象征着天地并存,最为尊贵,所以以黑、红色为主做婚服。
高元之想到如果自己的妈妈在场,肯定会觉得这种深色婚服一点都不喜庆,心中有点失落,但议程紧凑,也容不得她闲想,她的身子随着喜娘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任凭她们在她身上打扮。
仪式开始后,萧平公夫人先走出房外,站立于西侧,面向南;奉迎高元之的队伍则站立于大门外,使者进入郡主府院内,向高元之宣读制书,并宣布:“令月吉日我等承制,率职奉迎。”
高元之再由蓝嬷嬷引路出府,登上喜车,随从、侍卫则侍奉在喜车四周。萧翦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仪仗队,中间围着的是高元之的喜车。使者及迎亲队伍各自乘车或骑马,与仪仗、卫队簇拥着喜车,浩浩荡荡驶入萧府。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束,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侍卫,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