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身体吃重,觉得有些气闷。
谢容又替她泡了一杯她最喜欢喝的花茶,他之后没有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这事儿憋在宁轻萱心里好几天了,也是日夜煎熬,又瞧见谢容的态度,对自己是满满的包容。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不如就说了吧。
她开口,缓缓说道,“事情要从陆文月自杀的一周前说起,我记得你们大吵了一架,为了陆穆的抚养权。我看你实在头疼,帮不上忙的我只能干着急。左思右想之下,打算私下里找她好好谈一谈,我觉得她就是怕我照顾不好陆穆,”她慢悠悠地喝了口花茶,顿了顿,在组织语言,“陆穆这孩子我蛮喜欢的,到了我这里,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想让她放下心。”
“我打了电话给她,好几次,一开始她态度强硬,后来就松了口,约在了十六号那天见面。”
“十六号?不就是陆文月自杀那天吗?”
宁轻萱点点头。
谢容恍然大悟,“你去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是,”宁轻萱立马否定了,“那天她特地来门口接我了。”
她只在照片上见过年轻时候的陆文月,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会见到一个刻薄的中年妇女。
当陆文月真正出现在她面前时,打翻了她脑海里所有的想象。
宁轻萱还记得陆文月那日的装扮,穿了一条纯白刺绣裙子,脚上是一双米白色牛皮半高跟拖鞋,陆文月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觉得舒服,产生一种忍不住亲近的感觉。
想象中的争吵,辩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完全没有。
两个人和颜悦色地谈了一个小时,陆文月说,一开始不同意是怕那孩子会被欺负,现在看来,她完全可以把他照顾的很好,住到父亲的家里,孩子应该会开心的。
陆文月让宁轻萱转告谢容,说自己祝福他俩,请务必幸福的长久的在一起。
后来,陆文月起身说要去厨房倒开水喝,宁轻萱在椅子上坐着等陆文月回来,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她有些奇怪,去了厨房看了下,就发现陆文月站在水池边,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正盯着它发呆。
宁轻萱心里暗道不好,神色紧张,干笑道,“不是倒水喝吗?你拿着刀干嘛,快放下,多危险啊。”
陆文月温婉地笑笑,自言自语道,“是啊,我拿着刀干嘛?”神情恍惚,“时间可过的真快,十几年就那么过去了,青春不见了,真爱成为别人的了,连儿子都要被夺走了。”
“所以你说,我拿着刀干什么吗?”陆文月神色凄苦地看着她。
宁轻萱见了,吓得倒退了一步。
陆文月自嘲地笑笑,“你干嘛那么害怕我,我又不会杀了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祝福过你们的,从此以后我不在了,你俩可一定要过的幸福啊。”
宁轻萱才意识到陆文月真正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可惜已经晚了。
陆文月拿起了刀,义无反顾地插进了自己的颈脖处,大动脉被切开,血一下子就喷射而出。
陆文月并没有立即死亡,她双手向后撑在洗手台上,嘴里还呢喃着,“一定要幸福啊,可惜……”
其最后想说什么,无人知晓,陆文月整个身体都在抖动,终于支撑不住了,往宁轻萱的方向倒去。
吓得宁轻萱又倒了几步。
“我当时吓懵了,”宁轻萱心有余悸,“拿起包就从楼上冲了下去。”
“你怎么不报警?”谢容语气埋怨。
毕竟相处了十多年,谢容对陆文月,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宁轻萱眼中带有水意,“我不敢,我看她那个样子,医生来了也没有用了,”又解释道,“我是公众人物,万一被媒体知道了,我又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