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
想到百里空荡漆黑的房间,文楚楚下意识感到不妙,一把拎起房东衣领:“百里在哪儿?那个孩子是谁?”
“别别别打我……是江家那个女孩!”
江家,江绵。
白霜行神色微变,想起那个满身是伤的小姑娘。
就在昨天,见到她脚踝上的擦伤后,女孩怯怯走向她身边,递来一张创可贴。
房东被文楚楚的表情吓到,抖如筛糠,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表姐给了一笔钱,她爸很爽快就答应了,你们也知道,那男的是个赌棍。他发誓不会报警,别人如果问起,就说离家出走。”
他有些语无伦次:“仪式在今晚,真的,我说的全是实话……”
白霜行直截了当将他打断:“她们现在在哪里。”
她动了怒,语气冷得像冰。
房东又是一抖:“在地下室,从一楼楼道可以进去,那是做法的地方。”
“三个问题。”
时间紧迫,白霜行加快语速:“第一,做法需要多久;第二,做法的大概步骤;第三,地下室钥匙在哪里。”
“做法需要很久。仪式是两个小时前开始的,你现在去,那孩子或许还活着。”
房东说:“‘神’以人类的绝望和恐惧为食,祭品越是痛苦,神给予的赏赐越多,所以每次进行仪式时,表姐都会慢慢折、折磨。”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心虚地压低声调。
徐清川低低骂了一声“操”。
房东小心翼翼:“还有钥匙……钥匙在电视下面的柜子里,左数第一把。”
白霜行不和他废话,转身快步走向电视机;文楚楚也没开口,手腕一动,对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她学过搏击,打得拳拳用力,白霜行头也不回地寻找钥匙,徐清川则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并未阻止。
侧脸、胸口与小腹被重拳一次次砸下,中年男人止不住眼泪,躲闪着嚎哭出声。
等白霜行顺利找到钥匙,落在他身上的疼痛感才终于停止。
江绵的情况尚且不明,三人不敢多加耽误,即刻动身前往地下室。
房东已是鼻青脸肿,浑身无力瘫倒在椅子上,有血从他鼻子里涌出来,将整张脸衬得狰狞如恶鬼。
他剧痛难忍,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低吟,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猩红双目中,隐隐多出一丝阴毒的杀意,
——那三个年轻人不会知道,他说了个谎。
仪式最长不会超过两小时,早在他们破解鬼打墙时,表姐的献祭就已经完成。
虽然缺少了三道魂魄,但幼童的骨血才是仪式中最重要的一环,只要有它,表姐至少能恢复五成实力。
地下室是修习邪术的主场,藏匿着为数众多的邪物邪祟,只要他们打开地下室大门……
到那时,痛哭流涕不断求饶的人,就会变成他们了。
这样想着,中年男人的脸上浮起浅笑。
然而没过几秒,他的笑意戛然而止。
门边的三人也察觉不对,纷纷停下脚步。
就在刚刚……整栋屋子颤了一下。
“奇怪。”
文楚楚左右张望:“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很浓的腥臭味?之前没有,像是忽然出现的一样。”
她话音刚落,房屋仿佛巨浪中飘摇的船只,陡然又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