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布做的衣裳不结实,很容易便被他撕烂。
等秀秀反应过来时,她的整个后背已然暴露在崔道之的视线里。
春夜,空气中还残留着冬日的寒气,秀秀很快便感受到一股凉意爬上脊背,冻得她不自觉打起冷颤。
她想要挣扎,却被崔道之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秀秀从小便被人夸赞生得好,一身肌肤更是雪白,如今黑夜里,微弱的灯光落在她背上,将她的白照得更加显眼。
崔道之垂眼,在一片雪白中,她肩胛骨左侧赫然印着一块心形红色胎记。
他没记错。
崔道之收紧手中力道,心中的恨意不受控制,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他松开秀秀,看着她如同受惊小鹿一般收拾身上破败的衣服,躲到墙边,忽然自我嘲弄般笑了下。
他一直找的仇人之女不但还活着,近半年来,更是一直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却全然未曾发现。
不但如此,他还无意间将她从棺材里救出来,为她报仇,甚至于方才还大发善心地想为她安排个好前程,使她不至于往后再受欺负。
可笑,太可笑了。
崔道之想到父兄的惨死,家族的败落,自己这几年所受的屈辱和折磨,一双拳头被捏得咯咯作响。
秀秀缩在墙角,被吓得不轻,两只攥着衣裳的手不停抖动,想将自己的衣裳穿好,然而方才崔道之太过用力,她身上的衣裳从背后被撕成两半,她只能背靠着冰凉的墙面,将衣裳死死捂在胸前。
她看了一眼崔道之,便连忙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听见他的笑声,更是身体一僵,心里无端涌上一股发毛的感觉。
仿似她眼前的崔道之不是这半年来与她朝夕相处的二哥哥,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等屋里终于没了动静,秀秀方才大着胆子抬眼,却看见地上崔道之的影子正在慢慢变大,往她这里移动,她心下一震,道:
“……二哥哥,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幅画是谁画的,我方才说得都是真的,我不会再缠着你……真的,你放心……我就算不嫁人,也不会再缠着你……真的……你……”
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语无伦次。
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不禁委屈地哭起来。
她都说过不会影响他和薛姑娘了,他会什么还要这样对她,不但想将她随意许人,还要这样来羞辱她。
崔道之按着扒她衣裳时,那一瞬间的屈辱叫她至今心有余悸。
秀秀想叫崔道之离开,却事不如人愿,只能看着他的影子慢慢将她整个人覆盖住。
秀秀抬眼,望向他的一双黑靴,指尖发白。
不到片刻,她的下巴被崔道之抬起。
秀秀想躲,崔道之却用拇指和食指挟住她的下巴,叫她动弹不得,食指上的扳指将秀秀硌得发疼。
“真是可怜。”崔道之将身子蹲下,凑近,离秀秀只有一拳之隔,“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么?怎么我脱你衣裳就一副贞节烈女样?装什么佯,嗯?”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端,看起来那样的亲近,却叫秀秀忍不住心底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