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圈发红,流下两行老泪来,不期然抬头,瞧见后头那位穿素白麻布衣安坐马上的男人,动作一顿,心里打了个突,快速低头拿袖子去擦泪。
这个人一双眼睛如鹰似虎,瞧得人心里发颤。
想他摸爬滚打多年,也曾见过知县、知州老爷这样的大人物,也没见他们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孙老爷在心里暗暗猜想这人的身份。
“速速离去。”几名官差收了钱,回头对那白衣男子道:
“二爷别急,过了林子就是河州城了,咱们绕小道过去自然快些,您这一路辛苦,快些到城里,您也好快些梳洗沐浴,咱们知州大人早早备好了酒席等着您呢。”
那男子只说了句:“是么?”便不再开口。
许是知晓他的脾气,几个官差说完话,互看一眼,扬手挥了挥马鞭,就要离去。
孙老爷领着一群人恭送着,心里正疑惑着为何官差要催他们速速离去,便见那白衣男子忽然将马停在了自己身前,他忙垂首,恭敬道:
“敢问二爷有何指教?”
从方才官差的话中,他已然明白面前这人身份不凡,于是顺着他们的话头恭敬回话。
那男子也不瞧他,只把玩着手中的软鞭,似是不经意道:
“老丈,你旁边的棺木里从方才起就一直有响动,你没听见么?”
相遇
此话一出,孙老爷心头不禁打了个突。
确实,从方才起棺材里便不断传出响动,想必是那丫头还未死全,听见外头动静,不认命想叫人救她出来。
只是这样的事并不少见,收了银子,当官的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追究,方才那几位官差便是如此,如今面前这位爷忽然来这么一句,多半是没落着银子的缘故。
孙老爷下意识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来,恭敬道:“请二爷笑纳。”
这位‘二爷’却一直没接,孙老爷被他盯着,额上渐渐冒出些许冷汗。
他不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穿着粗布麻衣,一口外地口音,风尘碌碌,却气势凛人,连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官差都敬着他,因此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二爷。”那几名官差见男人没跟上,打马回来,催促道:“二爷快些吧,诸位大人都在城里等着您,若是晚了,怕是不好。”
马蹄哒哒地在地上来回转悠,如同急雨。
见他们这样急切,男人仿若笑了下,身形仍旧未动,拍了拍马头,指着棺材道:“里头怕是有活人。”
几名官差互望一眼,随后一人道:“怕是二爷听错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去,不叫大人们等才是。”
男人静静坐在马上,只是不动。
官差们眼中已隐隐浮现怒意,似是对男人的行为很是不满,其中一名稍胖些的眼看就要变脸,却被同伴拉住,耳语几句。
于是脸色稍稍好转,沉吟片刻,转头冲孙老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