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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ldo;没有，没有，&rdo;七娘&ldo;腾&rdo;地一下坐了起来，连连摇手，&ldo;没有这种事！&rdo;&ldo;真的没有！&rdo;十一娘笑得狡黠，&ldo;要不要我问问木芙！&rdo;&ldo;哎呀！&rdo;七娘不依，&ldo;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调侃人？&rdo;十一娘低声地笑起来。七娘也抿了嘴笑，眼底划过几丝得意，最后还是忍不住道：&ldo;是，是挺英俊的……&rdo;十一娘大笑。看见身边的人幸福，你也会感觉到幸福吧？七娘一直拉着十一娘说话，两人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正睡得香，被琥珀叫醒了：&ldo;七小姐、十一小姐，给五小姐梳头的人来了。&rdo;两人忙爬了起来，由丫鬟服侍着梳洗了一番，然后糙糙吃了早饭，去了五娘处。屋子里灯火通明。江妈妈陪着个四旬的白胖妇人坐在一旁喝茶。看见七娘和十一娘，江妈妈忙站了起来，向两人引荐：&ldo;这位是鸿卢寺主薄章培云的夫人。&rdo;想来就是请来给五娘梳头的人了。两人行了礼，七娘就嚷道：&ldo;咦，怎么不见五娘？&rdo;给她们捧茶的穗儿忙笑道：&ldo;正要沐浴！&rdo;&ldo;她怎么这么慢？&rdo;七娘抱怨道，&ldo;小心误了吉时。&rdo;&ldo;不会误，不会误。&rdo;那章夫人笑道，&ldo;新郎那边正午才发轿，要到了申酉时分才来，不会迟的。&rdo;&ldo;这么晚才来！&rdo;七娘很是吃惊的样子，&ldo;四姐嫁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是一大早就送了。&rdo;&ldo;七小姐的四姐是远嫁吧！&rdo;章夫人笑眯眯地道，&ldo;要是嫁的远，新娘子家通常都一早发亲。像钱公子这样，大家同住一个城，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的，自然可以晚些发轿──赶在巳正吉时到就成了！&rdo;七娘&ldo;嗯&rdo;了一声，道：&ldo;我四姐是从余杭嫁到富阳。&rdo;&ldo;那就是了。&rdo;那章夫人就笑道，&ldo;各家都不同。&rdo;七娘见她对婚嫁的各种礼节都十分熟悉，知道是个常给人做全福夫人的，就细细地和她攀谈起来。&ldo;……那路上怎么办啊？那么远！&rdo;&ldo;要是走水路呢，等轿子上了船，就可以暂时脱下嫁衣歇息一会。到了地方，男家会找个地方作为女家嫁女之处的，到了吉时发轿依行成亲就行了。要是走旱路呢，那新娘子就要辛苦些了，吃睡都要在轿里了……&rdo;正说着，大太太和大奶奶来了。大太太今天穿了一身宝蓝色葫芦双喜纹的遍地金褙子，大奶奶今年穿了件大红色百蝶穿花纹的遍地金褙子，两人都显得精神焕发。大家笑着起来见礼，刚坐下来，五娘沐浴出来。她白嫩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显得十分娇艳动人。&ldo;五娘，你今天好漂亮。&rdo;七娘的赞扬，让五娘眼底有了几份羞怯。她上前给大太太和大奶奶行礼。大太太笑望着她，表情很是欣慰：&ldo;一眨眼，都要嫁人了。&rdo;五娘眼睛有些湿润。那章夫人就笑道：&ldo;这可是好事啊！&rdo;大太太听了就笑起来，由大奶奶陪着焚了香，告了祖先，然后请了章夫人为五娘梳头。丫鬟们就簇着五娘坐到了梳妆台前，章夫人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黄杨木梳子从头梳到尾，一面梳，还一面说着&ldo;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rdo;的吉祥话。仪式完了，还端了百合红枣莲子汤圆羹给五娘吃。七娘在一旁低声和十一娘笑道：&ldo;我们也去要一碗来吃。&rdo;&ldo;我看，你不是要吃……&rdo;十一娘调侃她。七娘满脸通红地戳十一娘，十一娘就笑着躲她，大太太突然望了过来。两人忙一本正经地站直了。章夫人就帮着五娘换嫁衣，梳头。期间有人来禀大太太，说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了。大太太就带着大奶奶去迎，七娘也跟着去了。不一会，她又和二太太、三太太一起折了回来。十一娘忙上前给两位婶婶行礼，大家就笑盈盈地坐下来看五娘装扮。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家里也喧阗起来。五娘装扮好了，也到了正午，七娘、十一娘陪着五娘在屋里吃饭，其他人到外间去坐了席。七娘和十一娘睡得晚，起来的早，吃完饭，两人就打起哈欠来。五娘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不时问紫薇&ldo;我的那双绣了麻姑拜寿的鞋带了没有&rdo;，&ldo;我那条大红销金的汗巾在哪里&rdo;，十分紧张的样子。七娘就在一旁笑。五娘根本不理睬她。不一会，吃完饭的人又陆陆续续地回来，七娘就趁机拉了十一娘回屋里歇息：&ldo;……反正也没有人会注意到。&rdo;十一娘也觉得累，两人和衣倒头就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琥珀过来喊两人：&ldo;……新郎官来了。&rdo;两人骨碌一下就起来了，叫丫鬟重新梳了头，赶着去了五娘处。五娘屋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七娘不由一怔，十一娘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热烈的喧笑声。她笑道：&ldo;怕都去前面看热闹去了。&rdo;七娘点头。就看见灼桃满脸兴奋地跑了进来：&ldo;小姐，大爷出了十道谜语，说姑爷过了关就开门，过不了关就不开门。姑爷好厉害，一口气全答对了。&rdo;&ldo;真的，真的。&rdo;五娘还没有说话，七娘倒高兴起来，拉了十一娘，&ldo;我们去看看。&rdo;&ldo;还是别去了吧！&rdo;十一娘笑道，&ldo;既然五姐夫都答出来了，那迎娶的人应该很快就来了……&rdo;七娘不由泄气。灼桃就笑道：&ldo;七小姐想去就去吧！我看这门一时半会是开不了的。&rdo;屋里人一怔。灼桃掩嘴而笑：&ldo;四姑爷又上去了。这次不出谜语，改出论语了。让姑爷答什么&lso;三人行必有我师焉&rso;……&rdo;五娘不由急道：&ldo;大哥怎么说话不算数。&rdo;满屋的人都笑起来。五娘羞得满脸通红。灼桃就道：&ldo;姑爷也这么说。结果大爷说，我这一关你是过了，可没说只有我这一关啊！&rdo;七娘听得极有趣，拉着十一娘就往外跑：&ldo;五娘，我们帮你去看看！&rdo;十一娘也觉得有意思，跟着七娘去了正院。就看见垂花门紧闭，门旁架了一个出墙的梯子。余怡清正站在梯子上和外面的人答话。&ldo;……这句勉强算你答对。再答这句。治本于道，道本于德。古今论治者必折衷于孔子，孔子告鲁君为政在九经，而归本于三德。至宋司马光言：人君大德有三：曰仁、曰明、明武，果与孔子合欤？&rdo;&ldo;这又不是写策论。&rdo;余治清的话音刚落，罗振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ldo;换一个！&rdo;余治清&ldo;扑哧&rdo;笑，朝着众人道：&ldo;看见没有，这就帮上了。&rdo;院内院外一阵笑。有人喊道：&ldo;钱姑爷，你可不能辜负了我们大爷的一片心意。&rdo;&ldo;放心，放心。&rdo;门外传来钱明的回答。大家哄堂一笑后，都静下来听钱明怎么回答。门内门外一片寂静。十一娘就发现七娘的手紧紧攥成了拳。过了好一会，钱明清朗的声音缓缓传来：&ldo;何谓大本？敛之渊微之内，而达诸应感之交，凝神于端庄静一之中，而浑融无间者。何大机？审诸时势之宜，而推诸运量之际，兼容并包，不流于姑姑息；先见玄览，不失于苛察，总揽独断，不嫌于苛刻，观变于动静阴阳之妙，而化裁无迹者是己……&rdo;这是标准的策论回答。十一娘很是意外。钱明，有真才！而考他的余治清，脸上的嘻笑戏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端凝，罗振兴更是侧耳倾听。&ldo;……藉令为治而不本之以德，则虽有所设施注厝，亦将堕于私智小术，而推行无准。何以端天之治本，而跻一切于雍熙？修德而不运之以机，则虽有所谋谟智虑，亦将流于偏见寡识……&rdo;&ldo;好！&rdo;突然有人大声喝彩。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大老爷满面激动地大步走下台阶。&ldo;虽有所设施注厝，亦将堕于私智小术，虽有所谋谟智虑，亦将流于偏见寡识！&rdo;他停步在院中央，大声道，&ldo;开门，迎我罗氏佳婿！&rdo;大家都一怔。罗振兴已高兴地道：&ldo;快，快，快开门！&rdo;旁边的小厮会意，忙去开大门。就有人&ldo;哇&rdo;地一声哭了起来：&ldo;我的红包还没有拿呢！&rdo;大家一看，竟然是五爷罗振开。满院的笑声再起，热闹而欢快。……坐在西厢房次间等着女婿来行礼的大太太就叫了许妈妈：&ldo;去，再封一百两银子。&rdo;许妈妈会意，去内室开箱拿了一张一百银的银票，加之前的四十两，一共一百四十两，封了一个红包。钱明在厅堂饮过三次茶后，到大太太处行礼。大太太笑眯眯地给了他一个封红，语重心长地道：&ldo;五娘自幼在我膝下长大，我现在把她托付给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