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自然答应。
如果有什么变故,他跟青松派的人在一起,也好应对。
至于造反大计,还真得好好斟酌,现在说了也没用,毕竟岳棠自己脑袋里都一片空白。
岳棠有些恍惚地离开了那间摆放着一气山河图的厅堂。
江面上吹来的冷风,让他恢复了清醒。
他低头看巫锦城的泥人,欲言又止。
岳棠想起那次在高崖上跟巫锦城饮茶赏月之时,巫锦城确实说过他一直在等待那个预言中人,就像历任南疆巫傩首领一样,付出一切只为倾覆天庭。
因为这轮回生死,哪怕重复无数遭,都要活在天庭与地府的阴影之下。
凡人,修士,妖怪,皆是如此。
“我……”
岳棠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并不想做这个造反首领?这个岳棠自己说了不算,巫锦城把岳棠往上推也不算,还得看天庭的那面神光镜怎么“想”。
“太快了。”岳棠改了措辞,暗示这样做并不安全。
他之前只是路过秘境,神光镜就发作到招来了云杉老仙。
现在云杉老仙死了,他又在青松派众人面前摆出了公开造反的架势,神光镜还不得剧烈反应,跳出一堆画面催促天庭来抓人?
巫锦城站在甲板上,泥人的身体看起来很小,根本架不住一阵风吹。
但那是错觉。
泥人走路稳稳当当,巫锦城一点也不觉得待在这样的身躯有多么不适应,就像他还是那个可以一剑解决大妖,击溃妖军的剑修。
“神光镜显示的画面不是现在发生的事。”
巫锦城语气肯定地说,“现在我们与青松派联合,这个后果才是神光镜之前出现征兆,导致云杉老仙追到青松派山门前的缘由。”
岳棠微微皱眉。
这种倒因为果的情况,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在我醒来之前,青松派没说云杉老仙寻找的是一个背着行囊腰佩长剑的年轻人?”
“提了这事,不过他们都倾向于这人恰好在你的身边。”
神光镜的预言画面模糊,不能准确地指向岳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巫锦城看着岳棠传音说:“我对瀚海剑楼的人说,你是夺舍之后改名为岳棠的,察觉到这个名字被天庭通缉之后,就不再公开使用这个名字,所以天庭找不到你。”
岳棠了然,这是巫锦城对外的说辞。
因为毁去生死簿的人还没有找到,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清楚。
“其实关于生死簿的事我有点头绪。”岳棠传音告诉巫锦城,他怀疑从前那位东明府城隍,只是没有渠道进一步查证。
“之前我与长德公交情不深,不好深问,现在有机会倒是可以问一问当年东明府大灾始末,以及东明府城隍其人了。”
岳棠按下此事,看着厅堂里走出来的长德公。
长德公正在跟朱丹掌门谈话,似乎在说楚州其他宗门的事。
岳棠低喃:“现在我有另外一件事想要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