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子敲在锅的边缘,铿一声轻响。黑尾睁大了眼瞧过来。
“保镖?”
“嗯,”我淡然自若地喝了一口水,“我被黑-道寻仇,当然要想办法自保。”
黑尾说:“原来如此……个什么啊!竟然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吗!”
我说:“还好吧,我倒觉得这些破事对我来说都绰绰有余,没到走投无路的程度,对他而言更是洒洒水的功夫罢了。”
黑尾嗓门更大了:“还是男的?!”
我诧异地看他一眼,“你那么惊讶干嘛。”
“不是,你怎么会雇个男保镖住在你家啊!”
“没你想的那样,他还是个孩子。”
“还是孩子?!!”
“麻烦控制一下你的眼神!我像是恋-童-癖吗?!”我忍无可忍地吐槽,“还有你再不翻面鸡肉就焦了啊!”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顿鸡飞狗跳后,我的小出租屋总算勉强恢复了宁静。茶几的台面收拾干净,摆了两碗香喷喷的奶油炖菜;黑尾还煮了一小碗土豆炖肉,外加一道盐焗秋刀鱼。在开得亮堂堂的暖色调灯光投射下,卖相很不错。
他坐在我对面,捧着碗,深沉地表示明白。我刚三倍速向他解释完关于前男友的大概情况,说得口干舌燥,便舀了勺炖菜里的裹着酱汁的鸡肉吃。
嗯,口感滑嫩绵密,有一点咸。
黑尾问:“好吃不?”
我答:“好吃。”
男青年露出满意的笑容,但随即又话锋一转,回到方才的话题。
“不过,真没想到你会遇到那种人,”他也夹了块鱼肉,说,“要是我们之前没有失联就好了。”
“就算没有失联我也不至于来麻烦你。”我悠闲道。
黑尾:“多一个朋友多一份保障嘛。”
我:“你也知道对方有混黑,我才不想朋友也被牵扯进来呢。”
黑尾:“好吧。”
他也知道马后炮多说无益,便只是感慨着现在顺利度过危险就好。边吃着饭,边闲聊道:“那你家保镖现在是休假了?”
“可以这么说。”我咽下炖肉,“可能回,也可能不回了吧。毕竟我这里也没别的什么事了。”
黑尾又说:“你是不是很想他呀。”
我咀嚼着炖软的土豆,咸香软糯,抚慰着味蕾。筷子戳在碗里。对坐在面前的人一只手支着下颔,在暖洋洋的灯光下眼含笑意,虽说是发问的语句,却口吻戏谑,像是笃定自己猜得全对一样。
我耐心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既没把他的衣服收起来,”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挂在衣架上的帽子和西装外套,“又时不时露出沉思和发呆的表情,而且总感觉有点低落。”
我完全暂搁了手头的筷子,看着他。黑尾挑高了眉毛,咧嘴一笑,(在我眼里)贱兮兮的。
“如果你不说,我还猜你失恋了呢……噗唔!”
我重新盘起腿,拿起筷子夹菜吃。出言不逊的老朋友放下碗筷,捂着被踹的脚,看似浑身颤抖地埋头忍痛。但我根本没使劲。
这人铁定是在憋笑。
“少管我。”我于是冷酷道,“我是有点舍不得没错,因为相处得很好,但我还没禽兽到对小屁孩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