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棠冰冷的声音响起,“我不是女子,难道是男子?”匆匆看了戏班老板一眼,“打扰了,我该走了。”说着,一边脱下戏服,一边拿起妆台上的帕子擦着脸上的粉墨。“小姐,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戏班老板忽然开口。“她是我雇的人,没时间唱戏。”菀清突然出现在了后台之中,同君棠一样冰冷地开口。“小姐,你是?”戏班老板微微吃惊,目光落上了她衣服上的血污,更是一慌。“讨厌的人。”君棠忍不住骂了一声,杜菀清,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放心些?你留在客栈,好歹那程大夫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一个人就这样跑出来了……忽然转念一想,季君棠啊季君棠,你也一样,该去想怎么杀程大夫,结果又跑来唱什么《牡丹亭》?也不知道究竟是生谁的气,君棠速速将脸上的粉墨擦了个干净,“告辞了。”从菀清身边走过,君棠还是忍不住一扯她的衣袖,“走了!”“好!”菀清任她拉着衣袖,匆匆离开了这里。戏班老板看着远去的君棠与菀清,眸子中忽然闪过一片阴暗的光芒,这是个赚钱的角儿……河水倒影着月光,显得格外静谧。安静的码头之上,只有菀清和君棠两人默然看着河畔渔船的点点星火,不知该说什么。“季君棠……”菀清突然伸手拉紧了她的手,“我有话要跟你讲。”君棠一怔,看着她的脸,“有什么话快说。”菀清正色看着她,“我要学唱《牡丹亭》!”“你?”君棠嘲然一笑,“给你十年也学不好!”“那你就得教我十年!”菀清忽然一笑,抬起手来,轻轻捶了君棠的背心一下,直痛得君棠扯了扯嘴,连连吸气。“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人?”君棠忍不住冷冷一骂。“我就喜欢烦人!”菀清挑眉一笑,看着君棠,“凡是答应我的事,没有谁可以不做完就跑的,你还没有做完你答应我的事,你跑不掉的!”“是吗?”突然,君棠逼近了菀清,看见了菀清脸上突然泛起的红晕,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片莫名的欢喜,“你就不怕……”故意把话说了一半,邪魅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坦然对上了君棠的眸子,菀清同样逼近了君棠的脸,“别人怕你季君棠,我可不怕你!”两颗心,狂乱地跳动着,呼吸如此相近,缓缓交融,突然间陷入的沉默,让两人可以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心跳。“杜菀清,你在玩火,你知道吗?”突如其来的冰冷,君棠再一次出口警告,都不知道究竟是警告自己,还是警告她。“我知道……”菀清抬起手来,捧住了君棠的脸,“但是,我喜欢这团火的温暖。”仓皇地躲开了菀清的手,君棠让自己微微平静了些,冷冷笑着,“我不是个温暖的人,别靠近我!”“我敢走近你一步,你可否不再后退?”菀清突然的问题,让君棠的心瞬间一团火热。君棠一怔,一动不动地瞧着她,咬牙开口,“你真是个蠢女人!”“你不也是一个蠢女人吗?”菀清认真的开口,“我要你教会我唱《牡丹亭》才准离开。”“万一你笨到怎么都教不会呢?”君棠皱起了眉头。“那你就教我一辈子。”菀清胜利地一笑。“凭什么?”突然狠狠给了君棠痛处一拳,菀清伸手挽住了颤然死撑的君棠,“至少,在你伤没有全好之前,你是跑不掉的!”“我警告你,不要再打我痛处,不然,我可是要翻脸的!”君棠咬牙开口。“我偏打!”菀清抬起了手来。君棠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狠狠一把抓紧了她的手,“杜菀清!你这是得寸进尺!”两两相望,菀清忽然抬手握紧了她的手,嫣然一笑。君棠满心的愤怒瞬间化解在了这个笑容之中,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眸中突然出现了几许泪光。“你怎么了?”菀清心里一慌,是不是出手太重,把她伤了?“杜菀清……”君棠突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让菀清忽然一愣。君棠灼灼的目光落上了菀清的唇,突然朝着菀清一口吻去——抓紧了君棠的衣袖,菀清的身子一颤,想要挣扎,却被君棠紧紧抱在了怀中。原以为自己会反感这突如其来的轻薄,可是,菀清心底的慌乱因为这样一个吻而渐渐平息了下来。这是荒唐?还是孽缘?顾不了那么多,也不想去管那么多——这个世间,哪里还有如她一般,不顾一切去保护她的人?君棠的唇,霸道而狂乱,每一下触碰,都让菀清觉得满心的火焰在熊熊燃烧,来不及去回应君棠的汹涌唇瓣,菀清下意识地轻轻抱紧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