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嫂子的手艺都行!”易冬拍着马屁。
“那就好说了,对了你哥前两天刚弄回来一个烧烤架,晚上你们几个就在这个院子里吃烧烤看月亮,怎么样?”
“嫂子你再说两句我这口水都要下来了。”美珠一听见烧烤俩字眼睛就冒光,不愧是烤肉和辣白菜民族的传人。
“你就知道吃。”心澄嘴里嫌弃着,身体却上前去搂住了美珠,亲昵地跟着嫂子进屋去了。
而林昭苏则走在最后。
脑子里都是易冬刚才有意无意地对心澄宣示主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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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
北方乡下没有工业污染的天是纯净的蓝,太阳西斜的时候,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顺着玉米杆爬了上来,骄傲地宣布明天还是个好天。
“你们是谁呀?”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蹒跚着走进了院子,疑惑地看着院子里一群年轻人。
“张女士,你今天这裙子可真漂亮。”
心澄见外婆没有认出自己来,一股难以抑制的酸一下子从心底冲上来,不过她掐住自己的手心,生生地忍住了。
“你们屋里坐吧,屋里坐。”外婆一边请众人进屋,一边迈着小碎步往里走。
看着外婆佝偻的背影,心澄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她早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被外婆像用橡皮擦擦掉一样,慢慢消失在她脑海,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你别生她的气。”外公过来搂住心澄的肩膀,笑着拍了拍她。
“我没有,接下来我有空就回来陪你们。”心澄用力微笑,假装自己没有在哭。
“不用,你还是以学业为重,从头开始接触个新专业可不容易,我和你外婆能照顾好自己。”外公慈祥地笑道。
“恩,放心吧外公,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几乎是这人世间最残酷的事。心澄的亲妈喻文茵,不到三十岁便撒手人寰,也正是这件事,彻底将二位老人击垮。
张新兰在小女儿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精神都是恍惚的,她不承认小女儿已经死了,总是偷跑出去,去她的原单位找她。
还把自己弄丢了好几次。
喻世奎没办法,只好带她回乡下住来了。乡下空气清新,民风淳朴,最适合养老,而且,这边十里八村大家都沾亲带故的,张新兰要是再走丢了,也好找。
回来以后,她的状态果然稳定了很多。可是这几年她又患了阿尔茨海默病,别说外人,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张新兰看着已经盘腿坐在炕上的心澄笑盈盈地问道。
“我是心澄呀。”
“我看着你怎么这么眼熟。”
心澄哄孩子一般地哄她:“是吗?那您说,我长得像谁啊?”
“好像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什么人,就是想不起来她叫什么了。”老太太一副很苦恼自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