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鹰没有翅膀,抑或说它从来了王府那夜起便不能有翅膀。
因为朱今白不喜欢它不受控制。
石榴听到跫音渐起,猛地回头却看见一张平凡无极的脸。
原来是姚坦之,见石榴站在凉亭里,也是愣了下连脚都忘了落。石榴见他手里还握着一卷书,于是收敛起自己表情,朝他笑一笑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姚坦之本就是家中庶子,不甚讨喜,如今有了来山上看学的机会还是大哥不要的,于是他格外珍惜,希望能一举考上进士,好让娘亲在府里长长脸,少受些苦。
奈何天资有限,他每日勤学苦读还不如江鸣鹤那种不走心的半吊子货,于是心里又急又气,寻了午息的时间瞧山中凉亭不错便来温书。
不巧遇到了任家的小姐。他长叹一口气,也不怪江鸣鹤调戏她了,即是自己这个榆木脑袋看见她这张脸也会觉得心神恍惚。
可恍惚又什么用?他这种身份还是好好读书才是正事。
龙找龙,凤找凤,乌、龟找只鳖亲家。
至于他啊,以后还是在水塘里捉一只王八回来才是对的哟!
任府。
刚下了朝,任施章来不及喝一口贞娘倒的茶便连忙赶上回春堂。前些日子天气变坏,任老爷子伤了风寒,如今正躺在小塌拥着狐裘抖着烟斗。
见任施章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浓眉一皱:“又出了何事,瞧瞧你,出息!”
任施章脸色咔白,额上漫了层汗,“爹,不是我慌张,只是孩儿不得不慌张。”
任老爷子弹弹烟灰:“怎么了?”
冯管家拿来马凳便带着仆人退下了,任施章坐在那喘了口气才道:“爹爹可知朝里有个姓孙的言官,一向以口舌犀利纳谏而闻名。”
任老爷子“恩”了声,这人他认识,空有一肚子的学问,可人情练达都塞回娘肚子里去了,得罪了不少人,以后怕是不好过。
任施章说道:“他死了。”
任老爷子冷哼一声:“他往日那般样子有此般苦果也是正常。”他想了想,问道:“是皇上受不了他诛了他九族。”
“不是。”
任施章舔舔唇,好像能回想起同僚所说的惨景:“没有人知道是谁杀的。那日休沐,孙言官约了交好的同僚一道在酒楼里喝酒,时至元中都没见他来赴宴。孙言官一向守时的很,哪里出过这种事故。于是那同僚便去他府中看看到底出了何事。一进府但觉周边异常寂静,府里除了地上腥臭的血滩,一个人都没看着。”
任老爷子这才正色,放下烟斗,说道:“化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