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无数讨女人欢心的法子,可到了嘴里,又觉得没意思,只是任她打量,不出一声。
胡夫人笑了一声,问道:“谢三郎,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什么人?”
这是窑子,他是小倌,她是女票客。
他比谁都明白。
可他不想在这么出卖自己的肉体下去,他似乎想替自己喜欢的人守节。
可他又有什么节可守?
“罢了,罢了,有些小东西只有你一天不看着他,他心思鬼的很!”她打开一个红木箱子,从里面拿出黑长的一根,握在手里,回过头。
“谢三郎,你以为你是谁?还给我脸色瞧?”
谢三郎仍站在那,看着她,一动不动。
胡夫人气闷的笑道:“你说,你们百香楼的楼主要是知道手下的小倌该这么对恩客,他会怎么惩罚你们?恩?”
她慢慢走过去,烛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她生的胖,看上去慈眉善目,手里却握着鞭子,上面有倒刺。
一步步走近,谢三郎眼眸缩了一下,朝后退了一步。
胡夫人握住谢三郎的衣领,贴着他的耳朵:“怎么,我出了钱的,你要逃。”
谢三郎反手握住胡夫人的手,欲要摩挲,却觉得下不了手,想要压下她的火气,挤出笑,道:“夫人多虑了,是三郎身体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不求我,就不想伺候我?把我当东西踹开呢!”
胡夫人想了想,歪着脑袋问他:“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小丫头,那次被长公主抓去的那个?”
谢三郎不知她为何要问,沉默片刻,转移话题:“夫人,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心情不好。”
胡夫人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淡淡笑着,道:“脱衣服吧,你这次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再也不扰你,你不是喜欢你手下的小丫头么,我成全你们。当然,你也别得意太早,我胡夫人不找你们麻烦,省不得还有什么周夫人,李夫人。”
谢三郎抿着唇,背对烛光,神色难分。
“还再给那丫头守着?谢三郎,你早就脏了,多一个,少一个,算的了什么?”
谢三郎闭眼,敞开衣领。
算的了的,他以前没遇到木姜,有什么荒唐事都罢了,如今他一颗心全牵在木姜身上,他希望自己能稍稍干净点儿,可以配上干净的她。
外衫、腰带、中衣、单衣。
像春日尽头散了满地的残花一样。
他捏着裤子,闭眼,也脱了。
一双肥腻的手拂过他的肩头,圆润的指头慢慢摩挲。
“谢三郎,你看看你,一个男人通身的皮肤,这样的白,这样的好,像玉一样,不是天生就是被人睡得么?”
他该微笑,他该从容不迫,他甚至应该顺着她的意思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