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挣脱了枷锁,奔向了那个深爱他的少年。而我回到了原地,悔之晚矣。……不想告诉她真相,想要保留她对于我美好的印象,希望在她的心中,我还是曾经年少时的模样,而不是一个早已面目全非的怪物。“阿白,”经纪人喊我,“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里?李导在喊你呢!”“我有点累了,”我听到自己说,“想回家了。”说完之后,没有再理他,径直就朝着街上走去。空荡的街道。万家灯火葳蕤。寒冷的空气。无边的黑暗中,怪物一直在走。他走进空无,走进绝望,走进了堪比黑洞般乌有的未来。最后,怪物蹲在地上,开始了长长久久的哭泣。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本文最后的反转了。原本想的是放正文,但因为正文是第一人称视角,而虞白的性格是不可能告诉女主这件事的,所以放番外大家还记得田梦女士吗?田梦女士说她不喜欢虞白,因为心思太重指的就是这个了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奇迹☆、番外二:樊殊生活本来就是虚伪的,人人都带着面具。此刻站在你面前说着关心的人,其实很可能转过身,就会跟另一个人说你怎么这么矫情,但他当着你面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真挚,真挚到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以前还爱你的人,可能下一刻就突然不爱了。爱和恨可以并存,可以既深爱一个人,又同时痛恨并算计着这个人,且两者皆是出于真心。鲁迅说: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年少时读书偶然知道这句话,并从此深以为然。……这些道理,我早就知道。我知道,我的父亲很爱我,因为我是他最爱的女人唯一的孩子;我知道,我的父亲很恨我,因为他最爱的女人因为我丢了命。我知道,王婶很爱我,因为她从十岁开始就陪伴着我;我知道,王婶很恨我,因为我有反骨,让她的主人常常不高兴。我知道,我的姐姐很爱我,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知道,我的姐姐很恨我,因为我时时刻刻在威胁着她的位子。这个世界上,唯一纯粹爱过我的,应该就是我的爷爷。可是爷爷已经死了,被我亲手害死了。他们都告诉我,爷爷的死是意外,不能怪我,可是我指的,并不全是这个。是我。如果不是我,爷爷不会被爸爸逼到海参崴。他为了我,离开了自己所有的老同事,失去了自己前半生的轨迹,他的世界只剩下了我,多么狭小,多么可悲。我要是一出生就死了就好了,要是我从来不曾存在过,至少爷爷会是快乐的。爷爷死了。爸爸过来大操大办,却为了自己安全考虑,没有送爷爷的骨灰回国;王婶觉得给爷爷操办葬礼,让爸爸陷入到了危险之中,因此颇有微词;姐姐……姐姐倒还好,她一直在安慰我,在坟前也哭了很久。可是转过身,她就问自己的心腹,说爸爸对爷爷感情深厚,而爷爷又这么喜欢樊殊,这一切会不会影响她的继承权。所以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无悲无喜。我看透了人心,很快就学会了让自己只看好的那一半,然后假装另一半不存在。很多人评价我,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其实我并不善良,我只是对人心没什么期待。既然没什么期待,也就没什么好苛求、好失望、好执着的了。……我故意输了那场比赛。不是对姐姐还心存幻想,只是觉得,她当时在坟前哭得还算用心。后来她也帮忙把骨灰送回了爷爷的老单位,尽管她是为了在父亲面前卖好,而对老人全程只是算计。但是无所谓,只要做了事就好了。你对人心不能要求太多。……遇见那个女孩,完全是一个意外。那个时候我还在读大三,已经跟爸爸彻底闹翻。他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也无所谓,反正什么样的生活我都能适应。十岁以前在海参崴的时候,我也并非像之后那么锦衣玉食,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罢了。暑假我无处可去,只能在学校附近转悠。正好学院发出公告,说中国bn大的一批学生将要来我们学校进行暑期交换,期间会进行一系列讲座。如果学生中有华裔、或者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可以报名,到时候会有共同吃饭、出游、听讲座等活动。百无聊赖的我报了名,但没有出席吃饭、出游等活动。我只是想听听讲座,因为那个时候我对中国文化颇有兴趣,而那些讲座中,有一个负责讲演的教授,是我们学校最好的汉学家之一,他已经退休了,平时根本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