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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早在贷款下来之时,他就曾在水茉面前提过言柏尧的名字,女儿沉默了一会儿,却淡淡地告诉他,只是个校友而已。可他是过来人,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只是水茉不肯说,他这个做父亲的就不问罢了。汪水茉掐着手心,笨拙地想给自己一点微弱的保护,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那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气味,是的,还是那么熟悉。只是都已成了过去,是他切断了她所有的妄想。当他把戒指套入他未婚妻手指的那一瞬间,她把戒指送人的那一刻,她是彻底明白了,无论她如何想抓住,从此以后只有路归路,桥归桥,再不剩半点牵连。她冷淡地道:&ldo;真的没有为什么,言先生。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相信你也是!&rdo;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隐约觉得她跟前段时间又有了很多不同,仿佛更冷、更淡了。他用力扣着她的肩膀,亦冷冷地道:&ldo;我要听你解释。汪水茉,你欠我一个解释。&rdo;就算跟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可她的心还是会疼,很疼。微微笑了起来,她竟然还是可以扯着嘴角笑出来的:&ldo;既然言先生这么想知道的话,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可以了吧。&rdo;她缓缓地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客气而有礼地道:&ldo;请坐一下吧。&rdo;来者总归是客。屋内的装潢温馨而精致,却不奢华,是她的风格。她喜欢动手添置一些小东西,比如干花,并不是时下流行的大朵大朵的样式,只是几根粗粗的树干。沙发是很柔和的奶白色,放着好几个抱枕与靠枕,颜色多姿而舒适,让人有种一看到就想躺下来的欲望。她就有这个魔力,能让小小的屋子充满家的感觉,当年在加州的公寓也是如此。她远远地站在窗口,背对着他。黄浦江的颜色因阴天的关系,暗淡灰黄,仿佛那月初时的弦月,朦朦胧胧地挂在天边,好虽好,但终究是残的,缺了一半,定了定神方道:&ldo;你问吧。&rdo;她的背影纤细而娇小,他依稀记得当年拥她入怀的感觉,只是当时的她,那样软绵圆润。他叹了口气,心中某处依旧为某个人而柔软,道:&ldo;为什么来参加我的订婚宴会?我绝不会相信你所说的正好、碰巧之类的话。&rdo;汪水茉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好似这样才有面对的勇气,良久才开口:&ldo;是。我是故意的,想去看一下前男友的订婚,有什么问题吗?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不是吗?你满意这个答案吧?&rdo;她就是想去看他,最后去看看他,让自己断了所有的念头。绿乔说得对,他若是在乎她,早八百年就会找寻她的消息了。所有的事情只有她在坚持而已。她亲眼目睹了他的订婚,一切的一切总算有了结。所以绿乔也鼓励她去,为她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来一个了断。绿乔还笑着为她打气:&ldo;算了,女人一辈子至少都会傻一次的啦!我也傻过了。只是要赶紧醒过来,你已经傻得够久了。&rdo;但她还细细审视了她一会儿,补充了第二句话:&ldo;傻两次及以上者,就不是女人,而是母猪!&rdo;她总算被她逗笑了,绿乔永远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有一套办法安慰她。他站了起来,走到她背后:&ldo;那加州的事情呢?你回来找过我?&rdo;edward说他走后几天,她就回来了。他听到的时候甚至有过希冀,希望她是为了与他复合而回来的。她屏着气,几乎可以感觉到他传来的压迫感,努力找回遥远的记忆,那仿若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ldo;我当时只是没有地方住而已。&rdo;她是租了下来,她是回去了。原来她只是没有地方住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心底的某一处出口被重重锁闭,冷笑了出来:&ldo;没有地方住?你的新男朋友呢?被他抛弃了吗?才短短个把月?&rdo;他对她一离开他就马上找了另一个的事情,始终是耿耿于怀的。每次一想到,都会有无名火冒起来,几乎口不择言了。她只觉得眼睛酸涩,眼中有温热的东西随时要滴落下来了。她极力忍着。她从头到尾就他一个男朋友,什么时候有过新的?当年给他看的照片,只不过是她跟绿乔两个人在电脑上做出来的。那张脸是圆是扁,她都早已经不记得了。当年的她只是为了逼他来找她而已。她以为凭他的傲气,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在短短个把月间就有了其他男友?就算不要求重新开始,至少也会找她问个明白。她当时是如此自信,只要他有一点点爱她,就会来找她的。只要他来找她,她就会扑到他怀里,告诉他一切都是骗他的,她肚子里有小宝了。但是他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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