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确实是家中无人,恰巧娘子不嫌弃,愿意与我共结连理,我今生定不相负于她。”沈荷塘将一个落魄之人,被大家闺秀看中,无以为报只能铭感五内的少年,演的入木三分活灵活现。
“说好听的话,并没有什么用,拿不出诚意,我怎么能放心的将沉鱼的嫁妆给你们?”
“这诚意要怎么表现,还望岳父教教小婿,不知岳父当初入赘是带了什么诚意?”沈荷塘一派虚心请教的模样。
吴道远人年纪大了,脑子跟不上节奏了,差点让沈荷塘气的上不来气,好小子揭他老底,不过到底是混迹商场多年的人。
他嘴角歪着轻笑了两声道:“虽然我当年也是一穷二白,可……我那时考取了功名,一个秀才的身份,配一个嫁过人的女子,我觉得处处有余。当然我没有说鱼丫头母亲不好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那么你孑然一身凭什么来娶我们姜家的掌上明珠呢?”
“小婿不才,自认为从容貌上看,我与娘子郎才女貌,从能力上看,娘子秀外慧中是掌家的能手,我自幼习武也算是有一技之长。况且娘子有丰厚的嫁妆,我也不是空手来的。”
“这里是我变卖了家中百亩的田产换来的银票,共计五百两。虽比不上娘子嫁妆的丰厚,但我知道如今去买个贫困地方的县令,二百两便以足够了,也不算是两手空空了,我自认为还是勉强配的上娘子的。”
吴道远气笑了,这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脸,说什么随便就能买个官,还勉强配的上娘子,这是在提醒他刚刚说了姜母那句话吗?
“哎呦,这么一说侄女婿确实是年轻有为了,配的上配得上。我说妹夫你就将沉鱼的嫁妆交给她打理算了,你就是再为他们着想,也不能一直扣着不放呀,这爷俩分家另起炉灶迟早的事,何况你与鱼丫头本就是后的。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姑娘大了就得避嫌。”一直未开口的表舅母,开口便来了绝杀。
自表舅母说完以后,亲戚们七嘴八舌的开始了围攻光明顶。这时两个当事人看着好虎架不住群狼的吴道远,相视一笑坐等摘果子。
这次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这群亲戚既然出了力,便没有那么好打发了。不过只要能彻底的脱离吴道远的管控,又能拿到外祖父辛苦挣来的家业,便是值得。
吴道远没成想自己这一招,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群人见姜沉鱼能分给他们利益,便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说祖宗规矩的,说血脉传承的,说他是外人的,直到那句扣着继女是何居心的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今天这家是说什么都得分了。
“好了,你们别说了,真是枉费我吴道远多年来,替大伙维持着姜家,到头来还是没烙下什么好,既然沉鱼想分家那就分吧!”他终于还是吐了口。
“只不过我只能将她的嫁妆还给她,其余的便与她没什么关系了,若不是我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些铺子包括她的嫁妆早都守不住了,如今能给她分出嫁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多谢父亲的照顾,只是女儿固然只要嫁妆便可,那叔伯们也不可连个响都听不见啊,要是外祖父还在,定然也能帮衬叔伯们一点的。”开玩笑,现在不帮着他们要,头回这帮人就得想办法缠着她的嫁妆,不如从吴道远手里抢呢。
吴道远看着这丫头,心道她是不是疯了,怎么还惦记将家业分给外人呢,他忘了自己才是外人,那群人多少还带着点姜家的血脉。
“春桃,去拿我的嫁妆单子,今日正好叔伯们都在,父亲就将东西都交给我吧!”姜沉鱼又乘胜追击道。
拿回嫁妆
姜府的下人目前分成两派,有吴道远培养的护院六人,吴婆子为首的家奴三人,而府里原先的老人,比如厨房的两个婆子,门房的老两口是春桃的爹娘。赶车的二柱子是厨娘的儿子。在小姐还年少软弱的时候,这些人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只能干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勾当。
如今可不一样了,他家小姐成亲了有了倚仗,这些老奴一个个都立起来了。春桃娘雄赳赳气昂昂的推开吴婆子,护着春桃回去取了嫁妆单子,气的吴婆子直跳脚,吴道远看着指望不上的吴婆子,也没了办法,这两日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带着金边的红纸上,是姜老爷临走前给外孙女留得嫁妆,知道女儿不拿事,他只能提前准备好。
“春桃,念。”姜沉鱼吩咐道。
“是,小姐。”春桃直直的将单子打开,字正腔圆的开始念道:
翡翠镯子五对,白玉镯子五对。
珍珠,翡翠,宝石,玛瑙,耳坠各十对。
祖母绿坠角一对,翡翠南珠坠角一对。
珍珠,翡翠,珊瑚,沉香手串共十串。
赤金,象牙,白玉,宝石戒子共十件。
嵌珍珠长簪,嵌宝石长簪,掐丝金凤簪共十支。
妆花缎,古香缎,织金棉,孔雀绸,轻烟罗,素罗纱共五十匹。
人参,当归,何首乌………………。
林林种种洋洋洒洒一大长偏,听得沈荷塘暗中震惊不已,是她没见识了,身临其境的体会到了古代,为何是从女儿出生起就开始为女儿攒嫁妆。不过姜老爷子分寸把握的刚刚好,赤金的首饰数量有限,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好东西,但远没有真金白银听着,让人有据为己有的冲动。
紧接着重头戏来了,西街成衣铺子一间,东街糕点果脯铺子一间,良田二百亩加三进庄子一座。春桃拿出看家本领,一字不差的将嫁妆单子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