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扼杀在摇篮里,好在她从小说是读繁体小说长大的,这点文件她还看得明白,但是,一些法律条文与大陆的还是有所不同,她把自己不确定的划出来,一一让律师解释给她听。
不过好在她可是来自二零一零,怎么着也比七零年代的法律健全吧!这点东西还难不到她,所以问起来,她是很专业的。
“寒山,你没说过你有个学法律的女儿。”而这些问题却让律师吓了一跳,这也太专业了吧?
“对不起,我学哲学。”楚蕾彬彬有礼的纠正,低头又看了一会,想了想,“我要加一条附带条款,若发现夏寒山先生有隐匿资产,我母亲有追究的权利。”
“初蕾……”律师是寒山的朋友,还是初蕾很小时见过,这些年大家都忙,也就疏远了,没想到此次一见,竟然是模范婚姻触礁,而女儿要把老爸抢得不剩下一毛钱。
“如果我母亲状告夏先生通奸罪,夏先生不但会失去财产,还会失去名誉与自由吧?”楚蕾微微一笑,自信满满的看着律师。
律师怔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寒山。寒山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离婚,他当然也不会问,既然会能协商解决,他也就算了。没想到寒山竟然傻到外遇,还让太太、女儿抓住把柄!
楚蕾平日特喜欢看凤凰时事新闻,最近特红的话题就是台湾要不要取消通奸罪,说世界上只有五个国家(地区)还保留着这种法律,台湾更绝,提出一个新的提法,就是说,配偶要出来从事性工作,要得到配偶的同意。当时名嘴们在电视上说得笑得一抽一抽的,楚蕾当时也被逗得大笑不已,当时有位名嘴还在说,‘那丈夫出去嫖妓,要不要太太同意?’
然后另一位名嘴说了一件这两年很出名的八卦新闻,说有一位女艺人插足富豪家庭,那位太太一怒之下提起了告诉。两人双双入狱,服刑三个月和四个月,那情妇还赔偿原配八十万现金。
要知道那可是二千年的台湾社会,更何况是七零年代的现在了。社会的主流道德感,一定比三、四十年后的更强,此时那位杜太太可是怀着身孕,想证明夏寒山通奸,实在太容易了。
寒山脸色惨白,他伤心的不是失去财产;也不是女儿要让他一文不明;而是现在女儿只叫他夏先生,就好像面对着陌生人。初蕾可是他从小放在手心里捧大的,曾经的初蕾还问过他看过张爱玲的《心经》没有!初蕾从小可是跟自己一国的,什么时候都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从没用这种陌生和鄙视的眼神看过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内心的惶恐一次次的敲击着他的刚刚的决心。
律师默默的按照楚蕾的要求把协意改了,放到寒山和念苹面前时,寒山看了很久。
“初蕾……”寒山的手哆嗦了一下。
“后悔了?”楚蕾冷笑的看着他,她知道他的想法,最好什么都要,念苹、杜太太、自己还有那个夏再雷,他什么也不想失去。
寒山迟疑了一下,看看那个文件,再可怜巴巴的看着女儿。
“初蕾……”
“不签也行,让杜太太流产,你们分手。”楚蕾森冷看着他,但眼里满是鄙视,原来这就是他的爱情,当面临失去一切时,他原来还是害怕。
“流产?”寒山嘴唇咬了又咬,低头看着文件,他的再雷,还有云裳那含泪的眸子!咬着牙,哆哆嗦嗦的签上了名。
念苹看他签字,低头飞快的把字签了,慢慢的把文件推到律师的面前。剩下的事就是律师的事了,夏寒山提着自己的行李默默的离开,初蕾给了他一个不可能答应的条件,签完字,看得很清楚,初蕾并不失望,她根本就没时间注意自己,专心的在拿手上的文件,她看上去真的很不同了。在门口深深的看了女儿和前妻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出去。
楚蕾没有时间看他落莫的身影,她现在很忙!
“如果手续全部完成,您能帮忙把这里所有的文件都改成我母亲的名字吗?”楚蕾还带着夏家各式的契约。
这二十多年,夏寒山基本上除了会做医生之外什么也不会,钱也就全交给太太。而念苹虽然只是家庭主妇,但也算持家有道。她出身世家,不太会做生意、投资什么的,于是老老实实的有钱就买房、买地。这些年也没怎么用心的打理,只是任其发展,所以家里有多少钱,其实俩口子都不太清楚。
她一直单纯的以为,他们就只有一个女儿,要钱也没什么用,平安幸福即可。那些房产将来可以传给初蕾的孩子们,而土地是想等寒山退休时,老两口再到乡下去,过点清闲的日子。
没想到会落到今天这一步,她淡莫的看着女儿和律师讨论财产,她有些理解不了,可是却没有离开,她知道,从此时起,女儿就是自己的一切了。
你该做什么
谈完事情就到中午了,楚蕾拉着念苹去了附近一家看上去很高级的西餐厅。无论发生什么事,吃一顿好的,最好让念苹喝点红酒,再吃块巧克力蛋糕,应该都能过去吧!这可是她应对心情不好时的不二法门。
念苹乖乖的坐好,默默的听着吧台那边电唱机,放着的黑胶唱片的音乐。像个迷蒙的少女,楚蕾轻叹了一声,奶奶的人物啊,你们就长不大吗?这些年你们也真够累的,愣是能把岁月当糖豆,光吃不长记性。
摇摇头,招来侍应生拿来餐单,打开楚蕾则发现自己错了,光顾着高极了,竟然忘记了仔细看店名。她竟然误打误撞的带着念苹进了一家正宗的法式餐厅,连餐牌都是法文的,这下完了,她有些糗的看着念苹。
“妈,完了,我连菜也不会点。要不咱们走吧!”
念苹微笑了一下,“你不用逗妈妈开心,妈妈已经放下了。也许你是对的,变心的男人不值得挽留。”
念苹一早上没说过话了,而此时楚蕾也不知道她真心还是假意,自己自说自话的让他们离了婚,想想倒是太主观了一些。但此时似乎也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撒娇的看着餐牌,“谁逗您了,您看嘛。”
“傻孩子,妈妈知道你好心,当日我们就在这里庆祝的结婚二十周年。你带我来,让我看清了,过去就是过去了。”念苹表情哀绝,眼神绝对的琼瑶啊!
楚蕾心里长长的叹息着,夏寒山,你眼睛怎么长的啊?还真是歌里唱的,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或者只是在说,这世上还有一个更适何念苹的男人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等待着?
正感叹着,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念苹在说什么。什么?结婚二十周年?在这儿?不会太巧了点吧?看看周围的情形,这种地方一看也知道,不适合大规模的请客,那时,应该是过二人世界吧?
不过是两年以前,两人在这样情调一流的西餐厅里庆祝,那时的他们应该真的恩爱吧?
看来念苹真的想明白了,两年的时间,就成了没有温柔的女性,不过是为他变心而找的借口罢了,过去就是过去了,人家都可以放弃,自己有什么不能放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