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正在上班,雨婷就打电话过去,电话中她泣不成声。说了半天他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请了假,飞奔去水源路,杜家一片悲怆。
雨婷看到他,便飞奔过来,几乎哭晕了过去,扶着她坐好,接过雨婷递过的报纸,原来是以前的夏伯母捐赠医院的新闻。报上初蕾并没有露面,只有夏太太……不,应该说盛女士正在从蒋夫人手中接过奖励状的黑白照片。致中不是那种会有耐心看大篇报道的人,看了照片,以为他们在生气念苹把医院捐了。
“真是,出这种风头。”致中只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医院已经是她们的了,她们要如何做,是她们自己的事,虽然也觉得这么损人不利已,但毕竟管不了啊。
“傻子!”雨婷真是气得直跺脚,她这种表现让致中有些不快,可是想到她此时心情很差,也就不再纠结,低头再看一眼报纸。
他终于看到报上那醒目的大标题:《名门女惜败风流寡妇,下堂妇悲壮献身公益》!
致中突然想起早上上班时似乎有听到同事在议论什么,他最看不上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也就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似乎就是在谈这个。
细细看看内容,虽然里面没什么太离谱的内容,可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成这样了?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想在一起又有什么错,为什么报上要这么说?致中也有了些许怒气,看向哀怨的慕裳,再看看夏寒山,他面无表情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可是细看看,寒山竟然已经有了白发。
“不是他们自愿的吗?为什么要对报纸这么说?”致中希望能听寒山说点什么,毕竟他才是当事人。
这几天陆续的听雨婷说起,寒山与念苹谈论离婚时,初蕾听到了,一手主持了离婚事宜,并且还放下狠话,如果夏寒山不净身出户,就要向法院诉讼他们通奸。致中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初蕾所言,现在看来,寒山的确是被逼到底了。
“报上不是说了吗?念苹她们并没有接受过采访?”寒山有些不耐烦了,猛的睁开眼睛,瞪着致中。
“寒山,不如我去见见她,我向初蕾道歉,我去向她解释,我们并不是这样的!”慕裳泪流满面。
“行了,现在出去不是让报纸乱写吗?别做没用的事了。”夏寒山抽开了身子,回房间去了,背影那么的萧瑟。
慕裳和雨婷再次相拥痛哭起来,致中心里也满是心痛,她们又没有存心的伤害到任何人,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待遇?寒山没再出来,对外面的哭泣充耳不闻。
今早致中不放心,想在上班前去看看雨婷,结果水源路上已经站满了记者。他们采访邻居,似乎只要进出这栋楼的,都逃不开一只小小的采访机,无人幸免。
致中都能想像得到,附近的人们只怕无一不知,这里出了一个狐狸精,拆散人家的家庭,迫得别人妻离子散。而杜家门口也挤满了人,慕裳和雨婷连门都不能出了,致中想进去,就有无数的采访机对着,耳边满是对他身份的问题,似乎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
致中不禁大发雷霆,几乎和那个记者打起来,如果不是雨婷听到致中的声音,开门把他拉进去,他只怕就要被带到警局。
在杜家客厅,没有以往温馨的氛围,寒山还是没有出现,慕裳一脸憔悴,而雨婷更是双眸含泪,抱着慕裳不停的叫着‘可怜的妈妈’。
致中下定了决心要结束这一切,他再次冲出了杜家,一路飞奔的来到夏家。没想到夏家门口也是人满为患,挤进人群,却看到与杜家完全相反的景象,这也更加让致中觉得所有一切都是初蕾和念苹的诡计,她们让问题变得复杂。
示弱谁不会?
“你一直有说那位杜太太善良、美好,她从不想拆散我的家庭,也不想抢走我的父亲,她只是情不自禁!她只是想单纯的奉献!她没想到奉献也会伤害到别人……”
楚蕾连气都懒得气了,这么脑残的话,他们也好意思挂在嘴边,她说都觉得恶心得要命,喝了一大口加糖的牛奶,强行把那想吐的感觉咽下去。
“致中,我现在还当你是致文的弟弟、致秀的哥哥,所以请你别急着发火,别努力的想要为杜家辩解什么,我现在很理智,我不想吵架,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楚蕾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下定着决心。
“那天早上,我给致文打电话,我请他留下,我让他到我家,我经过了一夜的思索,发现我一直爱的是致文,所以就像你说的,我们谁也不爱谁,只是被对方的个性所吸引,但性格实在不合适。所以我们在一起时大家都很痛苦,分手现在想来是正确的选择。当然,那时我也很痛苦,痛苦的根源不是因为失去你,而是痛苦我输了!你该知道以前的夏初蕾,是有多么的骄傲。于是在我想通的那一刻,我非常的快乐,觉得人生充满了美丽,甚至于我觉得我会一毕业就嫁给致文,过像我母亲一样平淡,而幸福的人生。”
说完楚蕾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是啊,如果那时的初蕾没有听到父母的对话,也许一生真的会幸福下去。摇摇头,看着一边已经感动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致文,只能报以抱歉的苦笑。
致文真的感动了,这是初蕾第一次说爱自己,而且谈到了婚姻,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拥有整个的初蕾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心里竟有些厌恶起杜家母女了,他知道,一定在那时,初蕾发现了杜家母女的事,打破了一切可能,初蕾是那么的善良,她怎么可能会忍心看到母亲的悲伤与难过?胸中这一刻满是不舍,忍不住伸手,轻轻握紧了初蕾的手。
楚蕾与之回握后,再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是啊,他们差一点就可以圆满了。只是这份圆满是他和以前的夏初蕾,而不是自己。当然她有点怀疑,那两个脑子都不怎么够用的人,能真的得到幸福。
“走到我母亲的房门口,我低血糖犯了,躺下时,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要离婚,因为夏寒山外遇了!那位没有我母亲漂亮,没有她有才华,没有她完美的杜太太,身上却充满了女性的温柔,正是这份温柔,从我母亲手中把夏寒山抢走了;而发育不全、没我活泼、漂亮、聪明的雨婷,从我手中抢走了你……你应该感谢那时我犯病了,我没法冲动的去杜家找回我的面子,我只能躺在地上默默听着我所崇拜的父亲,把我的骄傲无情的踩在脚下。”
致秀动容了,她想像得到孤独、苍白的初蕾,独自躺在父母亲的门口,听着父亲的评语,那彻骨的冰冷会如何的注入可怜的初蕾原本热情的心灵,一时间热泪盈眶。
连致中都黯然了,微微的低下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伤害到了初蕾。那天电影院之后,他没有给初蕾一个交待,从没有说过分手,也没有解释过原因,基本上他们事实上现在他们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他却先交了雨婷,这对初蕾和雨婷都不公平。内心深处,仍旧不得不承认,他对初蕾更加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