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我礼数做了全套,三呼万岁,叩拜完成。梁璋也非常官方的让我平身,之后他叫小太监将我带下去,回了偏殿里。这算什么意思?就是让我给他叩个头,然后将我晾起来?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去洗了洗脸,坐在那里找了本书翻了起来,平时我满喜欢看的东西,今天却因为这个看不懂的形势,我的心忐忑不安。再忐忑我这些天旅途劳顿,抵不过瞌睡虫的侵袭,不一会儿我倒在榻上眯顿起来。
脸颊上有只手在那里摸着,我睁开眼睛。看见梁璋坐在旁边,我立刻坐了起来,一下子有点局促。刚才他的态度让我拿捏不准,虽然,那天他说要跟我做兄弟的,但是谁知道呢?
他已经收回了手,温和地看着我一如从前问:“怎么来了?”
这个一提我就想起来的目的了:“听说你在朝上晕倒!有这回事情吗?”
“没事,那天晚上没睡好,早膳没用。太医看了说好好调养就会好的!”他解释的东西我早听人说了。
我一下子火气上来了:“你骗我也不是这么骗的!要是小事,你会断了给我的信?”
“所以,你担心了?”他脸上笑花展开,眉眼皆有笑意,不答反问。
我耐不下去了问:“梁璋,你莫要岔开话题,你老实告诉我,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看你脸色白的,唇色也太淡了。”我仔细看着他。
“头上都有白发了,你才几岁啊?”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阿帆,我没事,真的!我们家的人年少的时候都会有几根白发的,到老了也不过如此。皇叔也有的!”他跟我解释。
“不会的,你肯定瞒着我!你当我不知道,你就喜欢什么都藏心里!”我越发害怕起来,一急之下眼睛有些热乎了。
“阿帆,我没事!好吧!我跟你说,我不给你写信是故意的,你一直都等我去了信,像敷衍我那般回一封,里面写的也不同从前那般。就一些公事,这些同看公函有何差别?我晕倒那天刚好该是给你去信的,我就想着,不给你去信看看你是否会给我写信。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天都等不来你的信。倒等得你人来了!”他笑得很轻快。
这么多天的纠结,这么多天的担心化作了怒火,我管不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发泄了再说:“梁璋,逗我玩很开心是吧?”我甩掉了他拉着的我的手,从榻上下来,才不管发乱衣皱了,在他对面站定,他也站了起来不语地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一直都在想,却又不敢想。你知道吗?为了能够多赶点路,我夜里穿过坟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早点进城,我路上连水都不敢喝?我想了有想,会见到怎样的你?没想到。。。。没想到。。。。”我实在说不下去了,其实,我还有更多的想法是说不出口的。但是,这些确实切切实实存在的,埋怨到这里,我当真觉得自己委屈万分,眼泪滑下。
他掏出汗巾,将我的泪水擦去,叹息一声对我说“阿帆!就这样吧!断袖就断袖吧!我认了!”说完,把我紧紧地抱住,“我如今是知道了,你心里终是有我的,是男是女,又如何?只要你是阿帆就是了!”
断袖???!!!什么意思?他不是知道我是女子吗?我抬头看向他,那充满水光的漆黑眸色,是不是可以解读为充满了柔情?
“你说,断袖?我们?”我发出疑问地看向他。
听到我的问话,他明显身体僵硬,眼神开始闪烁,是否可以说是叫做不自信?脸色开始转变为惊疑、自厌。我脑子里突然调用出了前世的一个深藏的记忆。
那是我初三的时候,我是班级里的班长,我们还有个副班长是一个男生。一直以来,我们都视对方为竞争对手,他也时常用鄙视的眼光看我,虽然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他鄙视的。反正,我们的关系,除了在老师面前的合作以外,一切都以冰冷来形容。
有一天老师布置一个任务,我下午放学了就找他谈这个事情,他起先不睬我,后来跟我说了一会儿,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抓上了我的小笼包。彼时的我是真正的情窦未开的纯真少女立刻羞愤的骂他:“流氓!”说完就哭着跑回了家。又不敢跟父母讲这个事情,以后的日子里我精神不太稳定,看见他就觉得自己被猥亵了。
他也基本上眼光不会跟我接触,我和他的成绩直线下滑,由于面临中考老师很关注成绩,他们以为我们早恋导致的,被叫到办公室里。我那个委屈啊,说又说不出口。所以用怨恨的眼光看着那个男生。最后,差点出大事情,那个男生留下一封遗书,说他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流氓,说他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老师等等。他父母找了我爸妈,我才勉勉强强说出这么一出。万幸的是,那个男生在河边被找到。之后,他进行了心理治疗。
这个时期的孩子,心思都很敏感。我短暂的思考,可能让他以为我不接受他鼓足勇气的表白,或者说对他所说的断袖很嫌弃。有些事情要缓和点处理的。
“梁璋!你之前不是问我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事情吗?你怎么不认为我是女的了?”我抬头眼光尽量的展现出晶亮的神采看着他。
“不可能的,我见过你姐姐,她不可能是你的!那是我奢望了!阿帆,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你无法接受,我们还可以做兄弟吗?”他很紧张,抓着我的手有些发抖。
“你见过我姐姐?”我怎么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