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摊牌
坤宁宫
容嬷嬷站在门外,此时门窗都是关着的,而屋内皇后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站着的永璂,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突然间一下子变得这么严肃。
左右两侧的香炉里上好的紫檀香正向外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将整个屋子熏染的香气宜人,永璂来到皇后的面前拉起衣摆跪到了地上,脸上脱去往日的稚气随之替代的是沉稳,“皇额娘,儿子想求您一件事情。”他不想再看着他的皇额娘任人欺辱,本来以为只要他装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去争便能躲避开这宫中的尔虞我诈,可是他错了,他的隐忍、他的退让反而助长了那些人嚣张的气焰。
皇后柳眉微蹙,她从未看过永璂这样的表情,每每在她面前的十二都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她有时会觉得是不是她的过份的保护,让永璂丧失了自己我保护的能力。站起身将面前的永璂拉起,“永璂,有什么话就同皇额娘说,我们母子间不必这般。”永璂从小就十分的听话、懂事,很少让她操心。
永璂唇边扬起淡淡的笑,反握住皇后的手,沉着声间缓缓说道:“皇额娘,儿子以前一直都十分听您的话,对于兄弟间的排挤也从不放在心上,儿子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皇额娘您!儿子不想让皇额娘伤心,虽然我是嫡子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窥视那个金灿灿的皇位,我只想让皇额娘开心。然而现在摆在眼前的一切证明,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去争,那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巫蛊事件、五阿哥他们被追杀的事情足可看出这些人的矛头皆是指向我们母子二人的,他们的目地很明确就是想至我们于死地。”
皇后震惊于永璂的话,双眼直直地注视着面前被她当成孩子的永璂,她一直认为永璂还是个孩子,仍需要她的庇护,事事都为他考虑的周全,可当她听完永璂的话,她震撼了!这是她一直护在羽翼下的孩子吗?她突然间觉得她其实并不了解她的儿子。
双手紧紧握住永璂的双肩膀,“永璂,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你要同皇额娘说真话!说慌的孩子可不好。”她感到害怕,若是这些事情是有人教他说的,那这个人是人的目地是什么?想对永璂做什么?一种莫名的恐慌奔涌而出,将她瞬间淹没。
永璂微微皱了下眉心,伸手将握在肩膀上的手拉了下来,抬起头直视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皇后,“皇额娘没有谁教儿子说这些,儿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若不装成事事不懂的孩子,那您觉得你的儿子还能活到今天吗?”早在几年前他第一次被推下水时,他便清楚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是嫡子是这个皇宫中所有嫔妃和阿哥们的强劲敌人,随时随地都有人想置他于死地,所以他就一直伪装自己,在暗中窥视着这宫中的一切。
“什么叫还能活到今天?永璂你在胡说什么?”皇后让永璂说的心里一颤一颤,她被面前孩子的沉着和冷静所震撼,小小年纪竟已有如此的气魄,可她竟然直至今日才发现这才是儿子真正的模样,她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她竟被自己的儿子一直欺骗到现在,她这个当额娘真的是太失败了。
永璂唇边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拉着皇后坐到了软榻上,“皇额娘有许多事情你一直不知道,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替我担心,可如今我必须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了……皇额娘也许是儿子的命大吧,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不然你可能早就看不到我这个活蹦乱跳的儿子了。”
皇后紧紧握着手中的绢帕,轻咬着朱唇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双眼直视着面前的永璂,“永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是越来越糊涂,完全不明白面前所发生的一切,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这可能是梦境。
“皇额娘你还记得我八岁的时候落水的事情吧?”永璂抬眼看了看皇后,接着说道,“其实那是有人推我下去的,虽然我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个女人!因为我在掉下去的一瞬间拽住了她手中的丝帕。”
“丝帕?!”
“那个丝帕是那一年皇阿玛赏赐给宫中某位嫔妃的东西!”永璂饶有兴趣地看着皇后,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惧怕,反而是淡然冷静,与他的年纪完全的不相称。
“你指的是令妃?那年只有延禧宫得的赏赐是进贡的桑蚕丝绢绣!”皇后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她那时就觉得奇怪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会自己掉水里?“那你为什么不同皇额娘说?为什么你皇阿玛问你的时候你却说是自己掉水里的,还一副唯唯诺诺的害怕样子。”
“皇额娘觉得儿子说了皇阿玛会信吗?就算皇阿玛信我是被人推下的水,可若我将那绢帕交人皇阿玛一定会认为是皇额娘您从中作梗,是你让我陷害令妃娘娘。以皇阿玛对令妃的宠爱,他会相信一个八岁孩子的话吗?,只要令妃说绢帕她赏赐给了宫女,而宫女不甚将它遗失,那我们便无言以对,仅仅凭一个绢帕证明不了任何东西的,反而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永璂之所以不敢将实情告诉他的皇额娘就是怕她急躁的性情坏了大事,从而造成一发不可收的局面。
“可是……”皇后还想说些什么,然却发现她竟被永璂说的无言以对,永璂缜密的分析将整件事情的利弊分析的十分的清晰。
“皇额娘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会游泳的!”永璂眯着双眼嬉笑地说道,其实他该感激他的师父纪昀,若非他使的激将法,那他也许就真的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