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的这个城市,我曾经生活过一年。
但那一年也已经过去了许久。
我的语言天赋算不上太好,一年的时间,中文程度也不过只练到能与人勉强沟通,听起来还好,说起来就未免有些费力。更何况,这么多年没讲过,原本会的也忘了个差不多。
但好在那个地址我早已经烂熟于心,跟出租车司机说的时候,竟然还是标准的普通话。
那所公寓的地址就在大学城,与机场的距离很远。
可是我倒宁愿花费在路上的时间能再多一些。
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我的脑子又成了一团乱麻。
从决定来找他的那一刻起,我便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即使在飞机上的时候,也一直都压抑着心里杂七杂八的念头。
可随着公寓越来越近,原本压在内心最深处的忐忑与紧张却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冲击得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就要见到他了,在我以为他已经死了的这么多年之后。
其实来之前我就跟kongphop说过,如果暖暖真的还不想见到我,那我们就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远远地看看他现在的模样,知道他真的还好好地在这世界上活着,那就好了。
可我却还是忍不住害怕。
我怕看到他过得并不好,怕我在与kongphop那么幸福的时候,他一个人苟延残喘地活在世上的另一个角落。
这种恐惧甚至让我有种转身离去的冲动。
可是我不能。
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早就知道。
kongphop察觉出了我的低落,也不顾前座司机在后视镜里投过来的异样的眼光,一路上都固执地搂着我的肩膀。
无法否认的是,他怀抱的温度确实给我了很大的安慰,让我多少生出一些面对暖暖的勇气。
路途再漫长总也有到达的时候,就算我再害怕,那辆出租车最终也停在了那个小区门口。
几年不见,附近的一切仿佛都还是老样子,但细看起来,却已经变了那么多。
我曾经最爱吃的那家重庆火锅已经开成了一家足疗店,也说不定在足疗店之前还有过别的营生。而街角那家超市门口的广告牌早已经换了个遍,就连那家oppo手机专营店门口的海报都换了代言人。
五年的时间,一天一天地过下来,好像也没觉出什么变化,但总地回头看看,才发觉已经天翻地覆。
我与这里分别了五年,与暖暖,同样也分别了五年。
我有些害怕他已经变成另一幅我完全不熟悉的模样。
kongphop看了看我失神的模样,伸手想要揽住我,却被我躲开了。
“我不想被暖暖看见。”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