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华林的话一出口,剩下的几个人也干劲十足,争抢着去做活。
“我去烧火。”
“我去刷锅。”
“我去将酒坛子搬出来。”
……
祁枕书与鹿里正说话间,余光看到鹿笙自己蹲在中间,她的周围蹲满了一圈人,鹿笙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样子,与他们说说笑笑,分外融洽。
她与鹿笙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九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鹿笙。
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
祁枕书仔仔细细想过这两日发生的事,找到了一些端倪。
就是昨日晌午!
昨日她出门前,明明鹿笙与往常无异,与她说话时也多是不耐烦。
她本是要去山长家中吃喜酒,结果在路上碰到同窗,还听他提起在街上看到鹿笙抱着孩子。
鹿笙对糖糖不喜,连村口的榕树下都没抱孩子去过,又怎么会带着糖糖来县里。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连山长家的门都未进,就急急忙忙跑去找人。
一路上她不停地劝慰自己,或许是她自己想差了,又或者是同窗看错了。
直到她在牙行门口看到了鹿笙和糖糖。
那一刻她仿佛置身凛冬的风雪之中,全身冰冷,手脚发麻。
她想,即便鹿笙再不喜欢糖糖,那也是她的亲骨肉,她是怎么狠心到将孩子卖掉!
当时的她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只一心想着抱回孩子,并没有发现鹿笙的不同。
但现在想来,应该那时鹿笙便不一样了。
原来的鹿笙在她挡下自己的巴掌后,一定会破口大骂。
可一个人,怎么短短几个时辰内,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一个荒唐又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祁枕书慢慢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鹿笙。
另一边,鹿笙忙着与鹿华林说着蒸酒时的注意事项,压根没发现祁枕书正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等她忙完手中的事,再想起祁枕书时,发现这人已经不在酒坊了。
伙计们各个手脚麻利,不到半个时辰,就已将东西准备好。
将米酒倒入锅中,放上酒甑和天锅,将连接的缝隙处用布条缠好密封,鹿华林迫不及待地让人点火添柴。
柴火越烧越旺,酒香四溢。
两刻钟后,倒流的竹管内流出透明的酒液,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头一次见到如此清澈的酒液,鹿华林倒吸了一口气,忙不迭用碗接了一口,顺势就要往嘴里送。
鹿笙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将他拦下。
“等等!大伯,这酒头可不能喝!”